Page 393 - 开化古籍丛书之二：皇宋事实类苑（1—39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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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访菏泽诸禅师。余因以偈戏之曰：“是身如幻泡，尽非真实相。况兹纸上影，
妄外更生妄。到岸不须船，无风休起浪。唯当清静观，妙法了亡象。”公答偈曰： 王苏更相称誉
“执相诚非，破相亦妄。不执不破，是名实相。”既又以手笔贶余曰：“承以偈
见警，美则美矣，理则未然。所谓无可无不可者，画亦得，不画亦得。就其中 元丰中，王文公在金陵，东坡自黄北迁，日与公游，尽论古昔文字，闲则
观象者，为不得；不观象者，所得如何？禅在什么处？似不以有无为碍者，近 俱味禅悦。公叹息谓人曰：“不知更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东坡渡江至仪真，
乎通也，思之、思之。”见《青箱杂记》。 和游蒋山诗，寄金陵守王胜之益柔。公亟取读，至“峰多巧障日，江远欲浮天”，
乃抚几曰：“老夫平生作诗，无此二句。”又在蒋山时，以近制示，东坡云：“若
渊明诗 ‘积李兮缟夜，崇桃兮炫昼’，自屈宋没世，旷千余年，无复离骚句法，乃今见之。”

荆公曰：“非子瞻见谀，自负亦如此，然未尝为俗子道也。”当是时，想见俗子
陶渊明意趣真苦，清淡之宗，诗家视渊明，犹孔门视伯夷也。其集屡经诸 扫轨矣。
儒手校，然有《问来使》篇，世盖未见，独南唐与晁文元家二本有之。诗云：
“君从山中来一作南山来，早晚发天目。我屋一作家南窗下，今生几丛菊？蔷薇 目前之景吟不到
叶已抽一作秋祭，秋兰一作春气当馥。归去来山中，山中酒应熟。”李太白《浔
阳感秋》诗：“陶令归去来，田家酒应熟。”其取诸此云。 张天觉云：“游鱼几队子随母，啄木数声雌唤雄。”方子通云：“杨花入竹静，

鸟影渡塘稀。”而《归来》诗云：“马忆曾行处，连嘶渡晚河。忽惊乡树出，渐
诗有变态 识路人多。”皆目前之景，吟者多不到也。

薛许昌答书生赠诗，“百首如一首，卷初如卷终”，讥其不能变态也。大抵 前辈务求博约
屑屑较量属句平匀，不免气骨寒扃。殊不知诗家要当有情致抑扬高下，使气宏
拔，快字凌纸。又用事能破觚为圆，锉刚成柔，始为有功者，昔人所谓缚虎手 二宋俱为晏元献门下士，兄弟虽甚贵显，为文必手抄寄公，恳求雕润。尝
也。如苏子美《穷居和长安帅叶清臣见寄》：“玉帐夜发兵似水，茅斋春静草如 见景文寄公书，曰：“莒公兄赴镇圃田，同游西池，作诗‘长杨猎罢寒熊吼，

烟。”东坡尝作诗：“天边鸿鹄不易得，便令作对随家鸡。”又有“驱猛虎如群羊” 太一波闲瑞鹄飞’，语意警绝。因作一联云：‘白雪久残梁复道，黄头闲守汉楼
句，真佳语也。 船。’”仍注“空”字于“闲”之傍，批云：“二字未定，更望指示。”晏公书其
尾曰：“‘空’优于‘闲’，且见虽有船不御之意，又字好语健。”盖前辈务求博约，
王苏更相是非 情实纯至如此。

王文公见东坡《醉白堂记》，徐云：“此定是韩白优劣论。”东坡闻之，曰： 太白传神

“不若介甫《虔州学记》，乃学校策耳。”二公相诮或如此，然胜处未尝不相倾
慕。元祐间，东坡奉祠西太一，见公旧题：“杨柳鸣蜩绿暗，荷花落日红酣。 李太白历见司马子微、谢自然、贺知章，或以为可与神游八极之表，或以
三十六陂春水，白头想见江南。”注目久之，曰：“此老野狐精也。” 见《西清诗话》。 谪仙人，其风神超迈，英爽可知。后世词人，状者多矣，亦间于丹青见之，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