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60 - 开化古籍丛书之一：北山小集

· 346 · 开化古籍丛书 《北山小集》卷第三十一 · 347 ·

位迁衡阳，诸子捕逮下诏狱，君自姑熟致其家南徐，又调护其家，至事定乃去。 优哉悠哉，惟德之休。吴溪之滨，有穸其台。彼独立者，其可云哉。
为常州宜兴丞，君固不求闻知。岁尽且代去，会一二使者。郡守有好善不为势
夺者留君。逾冬皆荐之，迁宣德郎，知舒州太湖县丞，辟知越州余姚县事，邑 儒林郎睦州建德县丞程君墓志铭
人宜之。丁内艰。终丧，赴吏部。调湖州司兵曹事，迁奉议郎。代还相府，稍
知其贤，入国门政事堂。传召未获见，而君病矣。 君讳天秩，字秩宗，姓程氏，衢州开化人。开化之程，自都官府君以学行
仲嘉少年有时名，薄不自有，要以笃学力行，自为流落不试，而故人同学 奋，乃始大其门而芘其宗。然位不偿德，莫克大施，唯其治行于官，行尊于乡，
生往往登显仕，君绝不自通，中都贵公有闻君贤者，力能振之，然竟以不识面 惟德惟义，刑于有家，是生六子，是训是似，英特循雅，各济其美。
为解。间调官至京师，掩关终日，时时出从道人处士游。盖仕州县逾二十年， 君则都官之季子也，幼以任为太庙郎，颖悟秀发，见者属目。甫冠，调杭

益老益穷，而志益坚，其特立自重有绝人者，其官余杭宜兴时，母宋夫人德兴 州新城尉，县老吏不敢弄以事。尝部盗诣府，时盗实狗鼠偷。府君擿其具狱谓
君在养，二兄一弟更往来官下，聚口常数十，同有无，均啖薄，小大意满，如 当强盗，君论其不然者。府君一时名人，气辩甚伟，至变色折君，君不为动，
享大牢之奉，闺门之内雍雍如也。妻曾氏亦贤。余尝志其墓，观曾氏之志，则 益理前语。丁内艰。服除，为抚州司理参军，治狱审尽，平反者众，用其余力，
仲嘉孝友之概刑于室家者，可考而知。 又为一府所赖。江西饥，县官捐仓实以食。流氓所在，常失料理，往往老稚相
君仪观甚伟，疏须眉，目光炯然，山林魁垒人也。其于读书精甚，不为涉 蹂躏，至日暮不得粒米去，而狡胥恶少相狃锢其利。州以委君，君纤悉条理，
猎者少，所过目终身不忘。于为吏宽而不扰，理有所在，未尝为苟随。在余杭 遂窒其弊，济以勤察，惠用均一，盖所活数万人，使者下其目，一路交口誉之。

遇方外士授养生说，其要以虚一为主，君性既静重，又于世所奔竞，无一毫顾 迁婺州武义令，县故繁委难治。君至累月，遂终日庭无人。会崇宁新举庶政，
计心，得其说力行之。接亲宾，治公事，退则焚香宴坐，超然一室。间出而应务， 大抵椎轮积微，倚乡县为根柢。亡状吏非驽不及事，则颠扰失法意。君既为邑
视逆顺之境，得失之数，与夫俯仰趋揖之间，无所系情，不知者以为简也。未 人信爱，一发言皆奔走从事，事用前集，初不以威督也。其大要出言以诚，使
尝问生事商货财，间为僮役欺，或以告，则笑曰：“服冕而乘轩者，或不能饰簠簋， 明见利害处，又为规画，不使有意外之费，难及之约，要以便人无弊为本，邑
此曹何诛？”与人交诚至言尽，非其侪虽犯之不校，其于世大抵翛然也。顾尝 人安乐之。皆曰：“君爱我。”君常以谓赋役不均，则贫氓益困，其害虽缓实深。
学书，独传楷法，以谓自钟王虞禇以来，皆传一法，以法求之，若合符节，非 然户计概治，则下必大扰。于是因人之诉，产竭而税，在与输割之不当实者，
取其形似也，譬之正法眼藏，不以语言相似，唯传一法云，篆隶皆入能品。其 辄穷根索胍，毫析缕解，至于均而止，里胥不得一措意。居四年，其所厘正殆

为诗文磊落有远韵，然未尝倡也，集其稿为五卷。呜呼！仲嘉天畀之质如此， 无遗，以是去而人思之不忘。举睦州建德县丞。建德难治，又出武义上，时阙
其修身立命所以辅其才者又如此，其志用岂小哉。然年不过四十九，官不过承 令弥年，君能益明。发运使故尝使二浙道武义，见其县治斩斩，无一不当理法
议郎，卒穷厄以死，是孰使之然哉。虽然世所谓寿且达者，其果然耶，若仲嘉 者。既出，使从事廉君政实，田野誉之如一，固异之，方辟以为属，檄到，君
其于道则达矣。仲嘉无子，以从兄之子琛为后。二女，长嫁登仕郎沈敞，幼在 敛三日矣。君之以疾不起，实大观二年四月某甲子，享年四十有五。
室。铭曰： 君问学甚优，屡试不得志，益读书平居，驰论数千载间，如指诸掌中。间
物不相物，莫尊匪生。爱其一支，晋楚为轻。惟万斛舟，不行沮洳。挽牛 风， 官江西，与佛者游，超然有自得者。然出与事接，乃明辨如此，盖未可以世才

千里一骛。载沉载浮，以我重故。未见刚者，惟物之迁。譬彼一壶，霍如转丸。 吏论也。
传以钧石，不沈则颠。惟仲嘉甫，高视物表。宴居超然，玉峙川浩。惟其尊生， 其孤伟既卜葬开化云台乡吴村之原，将以三年某月甲子襄事，举君夫人郑
则可用世。任重道远，盖亦优为。岂其若人，利以丧义。世不我偶，我则何求。 氏之柩祔焉。先期以书抵某曰：“先君不幸，厄于无媒，才不用世，以没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