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49 - 开化古籍丛书之二：皇宋事实类苑（1—39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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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三
赵叔平罢参政，致政居濉阳；欧永叔罢参政，致政居汝阴。叔平一日乘安 苏子瞻学士，蜀人也，尝于淯井监得西南夷人所卖蛮布弓衣，其文织成梅
舆来访永叔，时吕晦叔以金华学士知颍州，启宴以召二公。于是欧公自为优人 圣俞春雪诗。在圣俞集中，末为绝句，盖其名重，传落夷狄。子瞻以余尤知圣
致语及口号，高谊清才，搢绅以为美谈。口号曰：“欲知盛集继荀陈，请看当 俞，因以见遗。余家旧畜琴一张，乃雷会所斫。其声清越，如击金石，遂以此
筵主与宾。金马玉堂三学士，清风明月两闲人。红芳已过莺犹啭，青杏初尝酒 布更为琴囊，二物真余家之宝玩也。
正醇。好景难逢良会少，乘欢举白莫辞频。” 四
三 晏元献公文章擅天下，尤喜为诗，而多称张后进，一时名士往往出其门。
庆历中，西师未解，晏元献公殊为枢密使。会大雪，欧阳文忠公与陆学士 圣俞平生所作诗多矣，然独爱其两联，云：“寒鱼犹著底，白鹭已飞前。”又“絮

经同往候之，遂致酒于西园，欧阳公即席赋晏太尉西园贺雪歌，其断章句曰： 暖 鱼繁，豉添莼菜紫。”余尝于圣俞见公自书手简，再三称赏此二联，余疑
“主人与国共休戚，不唯喜悦将丰登。须怜铁甲冷彻骨，四十余万屯边兵。”晏 而问之，圣俞曰：“此非我之极致，岂公偶自得意于其间乎？”乃知自古文士，
深不平之，尝语人曰：“昔日韩愈亦能作言语，每赴裴度会，但云‘园林穷胜事， 不独知己难得，知人亦难也。
钟鼓乐清时’，却不曾如此作闹。” 五
宋元献公庠初罢参知政事，知扬州，尝以双鹅赠梅尧臣，尧臣作诗曰：“昔
梅圣俞 居凤池上，曾食凤池萍。乞与江湖走，从教养素翎。不同王逸少，辛苦写黄庭。”

宋公得诗，殊不悦。
景祐末，元昊叛，夏郑公出镇长安，梅送诗云：“亚夫金鼓从天落，韩信 六
旌旗背水陈。”是时诗甚多，独刻此于石。文莹顷游郢中，二邑僧壁，尚有公 梅圣俞与谢氏中外亲，谢师直小名锦衣奴，圣俞作诗戏之曰：“古锦裁诗句，
之诗。《郢城新亭》曰：“每到新亭即厌归，野香经雨长松围。四檐山色消繁暑， 班衣戏坐隅。木奴今正熟，肯效陆郎无？”师直时十余岁，读诗而悟。见《刘
一局棋声下翠微。冰片角巾簪涧月，锦文拳石砌苔矶。近来学得笼中鹤，回避 贡父诗话》。
流莺笑不飞。”《寒食访僧》云：“客舍愁经百五春，雨余溪竹绿无尘。金花触
处送秋鼓，粉颊谁家斗草人？水上碧桃流片段，梁间新燕语逡巡。高僧不饮容 苏子美

携酒，来劝先朝放逐臣。”篇篇精绝，不能尽录。公闻灵州陷，衣胡服，引单
骑冒雪间道走清远故城，得其实，奏请班师。见《玉壶清话》。 松江新作长桥，制度宏丽，前世所未有。苏子美《新桥对月》诗所谓“云
二 头艳艳开金饼，水面沉沉卧彩虹”者是也。时谓此桥非此句雄伟不能称。苏子
梅圣俞尝于范希文席上赋《河豚鱼诗》云：“春洲生荻牙，春岸飞杨花。 美兄舜元，字才翁，诗亦遒劲，多佳句，世独罕传。其与子美紫阁寺联句，无
河豚于此时，贵不数鱼 。”河豚尝出于春暮，群游水上，食柳絮而肥，南人 愧韩孟也，恨不尽见之耳。
多与荻牙为羹，最美。知诗者谓只破题两句，已道尽河豚好处。圣俞平生苦于 二

吟咏，以闲远古淡为意，故其缔思极艰。此诗作樽俎之间，笔力雄赡，顷刻而 尚书郎周越以书名，盛行于天圣、景祐间，然笔法软俗，殊无古气。梅尧
成，遂为绝唱。 臣作诗，务为清切闲淡，近代诗人鲜及也。皇祐已后，时人作诗尚豪放，甚者
粗俗强恶，遂以成风。苏舜钦喜为健句，草书尤俊，尝曰：“吾不幸写字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