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6 - 开化古籍丛书之五：觉非斋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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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非斋文集》序 · 033 ·
《觉非斋文集》序
论文自三代而下，惟西汉为近古。若贾谊之献《治安》、董仲舒之策《天
人》是也。降自隋唐以来，学者专以科举之习是竞，虽有韩、柳一变而振起于
衰溺之久，然去古抑远矣。有宋周、程诸夫子，出而惟道学是宗，尽发天地圣
贤之秘，殆无余蕴。然元儒辈出，接其绪论之余而词气靡丽，终不逮古，岂非
犹以科举之学浅之乎？国朝光岳气完，文运聿兴，若金华宋先生景濂、庐陵杨
先生士奇，皆自布衣起于洪武、永乐之间，擅一代制作之任，词理精到，蔼然
近古作者。而三衢金先生少入乡校，即厌科举之学。当太宗临御之初，条陈王
道十篇以献，上嘉纳之，复问策二道，对，称旨，名声大振，有贾才董正之誉，
遂入翰林为典籍。仁庙在东朝，升左春坊司直郎，日侍经幄，讲论切直，尝宴
赐，有良佐之褒。论者谓其遭际之隆，将来必过贾、董。未几，命授卫王经。
仁庙登极，升左长史。是时，上笃意诸子学问，简宫僚为之辅，其文学与操行
兼美，盖无如先生。久之王薨，知者欲奏留翰林，而先生已致仕得请，寻以寿
卒于京邸。由是观之，贾、董在当时皆止王相，以天年终，而何先生一与之类
也。史氏谓：“虽不至公卿，未为不遇。”非天授之材者，而不论其位乎，以致
较彼其优劣，不待辩而喻矣。独以先生之文，其浩瀚驰逐如长江万斛风帆，驶
千里于一息，虽贲、育莫之御也；其清简峭拔如天开日霁，矗孤峰于万仞，而
一尘不之染也。其词赋则援经据骚，而赡丽以则；其诗歌本唐人音响，而古选
钝似韦、陶气味，尤为时所推让。盖皆根据理致而畅之以词，故能不溺于近习，
而骎骎乎有复古之盛也。先生既卒二十年，子 归自蓬州守，汇粹所为诗文，
总若干卷，而名之曰《觉非斋文集》，属溥序。呜呼！溥自己未会试礼部，辱
先生考拔于人人之中，方将抠趋以卒其业，而先生竟没于是岁之夏，至今为之
悒怏，矧序集之属而敢以不文拒耶？序既成，适礼科给事中唐君廷美有守衢之
命，过而见之，即曰：“倘效勤以传，亦门生座下见门生也。”盖君为溥同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