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79 - 光绪太平续志（志书）

光绪太平续志卷之十五

哉？亦曰广求贤臣，如《泰九二》之“得尚中行”，《丰六二》之“有
孚发若”，《大有九二》之“大车以载”，相与讲学图治，以保此泰、丰、

大有之业于无穷而已。然帝王之所谓学者，亦岂区区寻章摘句间哉！
孔子曰：智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盖必明足以烛理，然后谓之智；
不然，则知之不精，至有以君子为小人、以小人为君子者矣。必理
足以胜私，然后谓之仁 ；不然，则行之不笃，至有知其为君子而不

能用，知其为小人而不能退矣。必气足以配道义，然后谓之勇；不然，
则所知而行者亦且半途而废，至有知用君子而卒不果于用，知退小
人而卒不果于退者矣。尧舜禹汤之所以为智为仁为勇者，具见诸经，

臣愚不能远引备述 ；姑即是书所载汉唐二代之君，其于小人君子进
退用舍之间，亦略可见矣。盖必若汉昭帝辨上官桀之诈以信霍光，
始可谓之智；而苛察之智非智也。必若汉文帝割邓通之爱以从申屠嘉，

庶可谓之仁 ；而姑息之仁非仁也。必若唐宪宗不沮群议，卒任裴度
以成淮蔡之功，庶可谓之勇 ；而亢暴之勇非勇也。彼代宗深信佛法，
惑于元载报应之言，是以贪昧而昏其智也。明皇溺意声色，知李林

甫之妒贤嫉能而不能去，是以爱欲而害其仁也。元帝屈于恭、显之谮，
而不能直萧望之之冤，是以柔懦而丧其勇也。是数君者，其治乱安
危之相去何如哉！
臣愚窃观今日天下之治，上安下泰，文恬武嬉，积习相仍，循

名废实，天下之事恒所令非其所好，天下之人皆奉意而不奉法。如
曰振纪纲，而小人之无畏忌者自若 ；如曰励风俗，而士夫之无廉耻
者自若。饬官司也，而污暴益以甚 ；裕民兵也，而疲弊益以极。减

省有制，而兴作每疲于奔命 ；蠲免有诏，而征敛每困于追呼。考察
非不行，而倖门日益开 ；简练非不举，而私挠日益众。赏竭府库之
财，而有功者未必劝 ；罚穷谳覆之案，而有罪者未必惩。凡若此者，

其蠹根弊源将必有在，臣愚诚不足以知之。夫以陛下之聪明天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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