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2 - 《天台抗日战争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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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男女老少,惊恐地涌进皇都。皇都村的所有人也开始逃
了,父母亲带着一家人,越过了溪坑,隐身在西边的丛林小山
里,冻了一夜,饿了两餐。
有一次,我饿得哭起来,大人们说:“别哭,日本人听见,
要把所有人杀了⋯⋯”我也怕死,饿着肚子挨着冻,一声不响地
坐在地上,伏在母亲的怀里,母亲搂住我的童身,泪珠点滴地落
在我的脸上。不到十天,这种惊恐,经历了三次。
亲眼所见:我姐姐嫁到前山沸头村,姐夫洪河京,1943年被
抓去壮丁,家里留下了一个70岁左右的大伯,4个孩子,一个8
岁,一个5岁,一个3岁,一个1岁,一老四幼一小脚。一家重担落
在我姐姐的身上,我姐姐“日日坐愁城,夜夜叹苦声!”泪珠流
不干,何时盼天晴。这一沉重的无情打击下,我姐姐开始出现一
种精神抑郁症,沉默在自言自语之中⋯⋯
1945年日本兵路经天台,逃难的人,犹如排山倒海,四个小
孩一老人,叫我姐姐一个人挑担逃生,实是难中之难,几次逃
难,都是我父亲带着她一家逃到同一个地方。幸而,我们未碰见
日本兵。但是,我姐姐的精神病日重一日⋯⋯
1945年的古历年关,身穿衣衫褴褛的姐夫回来了,活像一个
乞丐。
父母都高兴得流着眼泪,我也哭了!母亲边做饭边擦泪。
姐夫说:这次与日本兵打仗,我是从死人堆里逃生的。在
“
战壕里,我低着头,为机枪手装子弹,一颗子弹穿透了前排战友
的脑壳,划破了我的后脑大椎皮肤,我也昏过去了,等我醒来之
时,期已黄昏,战斗已经结束,死人满战壕,我决定逃回家乡,
就这样脱去军衣,连夜赶程,一路乞讨,赶了15天终于到家。”
这时,姐夫脱去了上衣,大椎穴被子弹穿破,足有二寸之长,还
在流血流水。说话常带咳嗽。
我立在那里,聚精会神地听看得一清二楚。
母亲饭也做好了,一升米饭,一个鸡蛋,一盏盐菜,姐夫全
部吃完。他告辞了岳父岳母,回到了将近两年没进家庭的沸头
村,我立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他走进了自己的家门⋯⋯祝愿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