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50 - 《石梁纪——天台山石梁云端秘境》

238 | 石梁纪

前的建筑。有两个老太太在洗着衣服，看见我们来了，就赶紧倒茶，旁边新房子
也应该是 20 世纪 80 年代的建筑。但现在没人住，透顶了。
前几年我与村里的陈仁炎老师一起来到这个村庄，他说后英村因为村庄的后
山如鹰展翅，原名后鹰，后改今名。这个村庄没通公路之前，也是能自给自足的，
因为这里有许多梯田，水源比贤师冈好多了。尽管种的是单季稻，但足够解决吃
食问题。山上的树木还是很茂盛的，在这里扛着树挑着柴沿着桐柏山道一路下去，
还是省力气的。尽管村庄在桐柏山后面，但经济不错，许多人也称这里是小上海，
天台城里桥上东门和玉湖村的姑娘都喜欢嫁到这里，村里的粮食富足有余。抗战
的时候，乡政府捐粮赈灾，很有成绩，得到当时官府的题匾嘉奖，“桐柏増辉”。
最近几年村民陆续下山，留下一些空置的石头屋。
后英村的石头屋是入诗入画的，曾经有一个叫作郎水龙的中国美院教授到这
里考察后，打算建造一个艺术家村，整个村庄房屋进行流转，正准备整修，美化
修饰。但村庄比较孤零，位置有些偏，要是在北京郊区就好了，可能成为举人村
和爨底下了。我说关键的是，要通过艺术家绘画和文学宣传出去。陈仁炎连连颔
首，是的是的。
陈仁炎大学中文系毕业，曾与周先岳一起，在北山中学担任过校长，尽管现
在城里买了房子，但对老家旧屋心存牵挂，他用以前的积蓄买了城里的房子，看
见后英的老屋早已透顶，屋架歪斜，他想把它修回来，但是至今没动工。我知道，
“荒田没人耕，耕耕有人争”，农村的田地破屋，情愿荒着歪着，啥都不管，但
只要你动用着，漫天要价的有，故意卡着的有，最后把事情弄黄了。结果什么都
办不成。房子歪着就歪着，田地荒着就荒着。想来也是无奈。
陈仁炎老屋的旁边，据说是一家大地主的房子，大地主的孩子在这里出生的，
后来发迹了，但他从没有来过。我与陈仁炎一起站在村后，看鳞次栉比的瓦楞升
起了炊烟，与山谷蒸腾的云纠结在一起。陈仁炎说，我的房子破了，没法烧饭，
一起去大兴坑吃农家乐吧，我说随意。反正都在山村里吃饭，感觉是一样的。
与仙居朋友徐颖敏一起开车，专门到后英村看落日，下午五点左右的阳光把
山谷照得犹如幻城。后英的房屋被照得通红，有袅袅炊烟升起，丝丝缕缕，远处
的山脊涂上了金边。我看见贤师冈的房屋，一溜儿匍匐在山冈上，被阳光镀了金，
如一群放牧的牛羊，对面就是莲花峰。岩下奚的房子淹没在蒸腾的云气和阳光里，
我发现云也与山一样镶嵌了金边。琼台和桐柏落在云的阴影里，身边对山，有两
块岩石，如入定的禅道。
最近陈仁炎打电话说，他住在村里，我估计借用邻居家的，但愿他的房子早
日修好，与几个朋友一起纳凉喝茶，后英村云雾缭绕，估计是山鹰的翅膀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