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0 - 开化古籍丛书之三：皇宋事实类苑（40—78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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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三
小说载，卢携貌陋，尝以文章谒韦宙，韦氏子弟多肆轻侮。宙语之曰：“卢 杨大年每欲作文，则与门人宾客饮博投壶弈棋，语笑喧哗，而不妨缔思。
虽人物不扬，然观其文章，有首尾，异日必贵。”后竟如其言。本朝夏英公亦 以小方纸细书，挥翰如飞，文不加点。每盈一幅，则命门人传录，门人疲于应
尝以文章谒盛文肃，文肃曰：“子文章有馆阁气，异日必显。”后亦如其言。然 命。顷刻之际，成一千言，真一代之文豪也。
余尝究之，文章虽皆出于心术，而实有两等：有山林草野之文；有朝廷台阁之文。 四
山林草野之文，则其气枯槁憔悴，乃道不得行，著书立言者之所尚也。朝廷台 杨大年为学士时，草答契丹书云“邻壤交欢”，进草既入，真宗自注其侧云“朽
阁之文，则其气温润丰褥，乃得位于时，演纶视草者之所尚也。故本朝杨大年、 壤、鼠壤、粪壤”，大年遽改为邻境。明旦，引唐故事，学士作文书，有所改，
宋宣献、宋莒公、胡武平所撰制诏，皆婉美淳厚，过于前世燕、许、常、杨远甚， 为不称职，当罢，因亟求解职。真宗语宰相曰：“杨亿不通商量，真有气性。” 见《庐

而其为人，亦各类其文章。王安国常语余曰：“文章格调，须是官样。”岂安国 陵居士归田录》。
言官样，亦谓有馆阁气耶？又今世乐艺，亦有两般格调：若教坊格调，则婉媚
风流；外道格调，则粗野嘲哳。至于村歌社舞，则又甚焉。兹亦与文章相类。 胡武平

范文正公 胡武平尝奉敕撰温成皇后哀册文，受旨，以温成尝因禁卒窃发，捍卫有功，
而秉笔者不能文其实。公乃用西汉莽何罗触瑟、冯媛当熊二事以状其意，曰：

范文正公幼孤，随母适朱氏，因冒朱姓名说。后复本姓，以启谢时宰曰：“志 “在昔禁闱，谁何弛卫，触瑟方惊，当熊已厉。”览者无不叹服。
在投秦，入境遂称于张禄。名非霸越，乘舟乃效于陶朱。”以范雎、范蠡，亦
尝改姓名故也。又伪蜀翰林学士范禹偁，亦尝冒张姓，后复姓，有启谢郡守云： 王元之
“昔年上第，误标张禄之名。今日故园，复作范雎之裔。”然不若文正公之精巧。
王禹偁尤精四六，有同时与之在翰林而大拜者，王以启贺之曰：“三神山上，
杨文公 曾陪鹤驾之游。六学士中，独有渔翁之叹。”以白乐天尝有诗云“元和六学士，
五相一渔翁”故也。

杨文公为执政所忌，母病，谒告不俟朝旨，徭归韩城，与弟倚居，逾年不
调。公有启谢朝中亲友曰：“介推母子，愿归绵上之田。伯夷弟兄，甘受首阳 林逋
之饿。”后除知汝州，而希旨言事者攻击不已，公又有启与亲友曰：“已挤沟壑，
犹下石而未休。方困蒺藜，尚关弓而相射。” 钱塘林逋，亦著高节，以诗名当世，名公多与之游。天圣中，丞相王公随
二 以给事中知杭州，日与唱和，亲访其庐，见其颓陋，即为出俸钱新之。逋乃以
真宗尝以御制《释典文字法音集》三十卷，天禧中，诏学僧二十一人于传 启谢王公，其略曰：“伏蒙府主给事，差人送到留题唱和诗石一片，并创轩荣，

法院笺注，杨大年充提举注释院事。制中有“六种震动”之语，一僧探而笺之， 以庇风日。衡茅改色，猿鸟交惊，夫何极陋之穷居，获此不朽之奇事。窃念顷
暗碎繁驳，将三百字。大年都抹去，自下二句，止八字，曰：“地体本静，动 昔清贤巨公，出镇藩服，亦尝顾丘樊之微侧，轸土木之衰病，不过一驻驾，一
必有变。”其简当若此。 式庐而已，未有迂回玉趾，历览环堵。当缨蕤之盛集，摅风雅之秘思，率以赓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