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6 - 开化古籍丛书之八：戴简恪公遗集、程北山先生年谱

· 192 · 开化古籍丛书 《程北山先生年谱》卷一 · 193 ·

可御，善恶皆然，治乱因之。观秦汉以来享国，历世唯唐最长，而中绝于孽后， 中夜忽自省，昔我今是非。音声故如昨，齿长须满颐。有人梦中言，子念
败乱于艳妃，陵夷于宦官，衰弱于藩镇。所经之变不一，未有不生于所忽而积 无乃痴。今犹昔人耳，昔人安在兹。
于至微，以至于大坏而不可复振者。使祸福之来，常如山摧川溃霆震而至，则 濯濯檐下溜，刁刁树间鸣。虫号百鸟闹，小大各有声。声多不留碍，响振
虽至愚，孰不知所避就。唯其隐于寻常忽眇之间，初若不足畏向者，故蹈覆辙 元无形。何殊百千炬，光影各自明。
而不知常相踵也。方天下初定，魏征劝太宗以行仁义以致太平者，如封伦辈往 胡葵向晨照，日引一尺长。松栽四五年，擢干未出墙。 露方晞，借此
往笑而排之，唯太宗能用其言，行于寝食起居造次颠沛之间，卒以致贞观之治。 颜色芳。各留一寸心，试待九月霜。
然求其若为仁若为义者，则未易彰彰论之。岂非其积微故其成速耶！及明皇在 春鸠一何拙，社燕一何巧。天阴逐其妇，饮啄聊自了。衔泥亦绸缪，托此
位久，当盈成丰豫之时，春秋既高，方且宠一妇人，进一小人，退一正士，逍 华厦好。物生固有分，巧拙均一饱。

遥游宴姑以乐。其当年意必以谓是岂足以伤生害治，又况乱天下者乎？卒之百 新槁秸，补此茅屋漏。问云力田人，岁事苦耘耨。终年手足胝，得此
敝随生，抢攘悖缪，至于逆胡称兵，陷两京，焚九庙，四海横溃而卒至于衰微。 以自覆。香粳一过眼，糠核余满窦。
此何故也？岂非生于所忽而积于至微以底于是哉！唐之治乱善恶之大致，较然 昔年过吴江，恋恋不能去。临江尘思尽，廓若扫翳雾。兹为三年留，已厌
明白者，前哲论之备矣。余独取其治乱善恶之萌而祸乱之所由生，足以为世戒 波涛怒。乃知常人情，趣新方舍故。
者，裒而为书，名之曰《侑坐元龟》云。元符庚辰秋八月，信安程俱谨序。 轧轧田边车，卷卷不得休。出之一寸痕，益以几尺流。扶提暴中野，强作
《三高堂诗序》： 田家讴。车声真哭声，天远将谁尤。

蠡位越相，禄万钟，去之如涕唾，则后世角毛铢之得冒坎擭而不省者，可 少小思振奇，颇恨身不长“长”字疑误。身长益多累，信与忧俱生。回思
以少沮。翰进退无必，随时而保身，则出处之意，得托菰鲈以示好，又何深哉！ 二纪间，浪使倏忽争。谁能补黥劓，反我孩与婴。
龟蒙江湖一匹夫，然于其不合，视势位无如也，其交如皮日休终见污于贼巢， 据第八首有“昔年过吴江，恋恋不能去”“兹为三年留，已厌波涛怒”云云，
彼独挺然玉峙，无一衅可指擿。与夫攫金挟炭之夫盖万万矣。夫左手据图籍， 系十首于是年。
右刃掠其吭，虽冥蠢不为也，揣是而求之，轻重得矣。然世固有抱利权、逐势 《数日江上颇有春色，偶成绝句遣兴五首庚辰》：
焰、死不反顾，为天下僇笑者，几何人哉！其于轻重之思，是又出冥蠢者之下 柳怯余寒未展眉，嫩黄轻绿渐依依。春郊正好闲行处，不及游蜂自在飞。
也。然则是三子者，祠而旌之，固可以训。元符二年，吴江既立三子者像。明 错莫江梅春信迟，晴熏寒蕊雪团枝。年来顿失寻春意，一任高楼玉笛吹。

年三月甲子，安于祠堂，令与僚佐拜而奠之。某谓俗奔竞久矣，冀得守道自重， 远树参差数点烟，目穷天际水黏天。背人叶叶风帆去，应有鸱夷万里船。
确乎不可拔，足以风百世而驱天下者，将矫浮俗而归之，庶几清节之为贵。然 不奈江头春色何，暖光揺日涨晴波。凭栏何处牵幽兴，杨柳沙洲一钓蓑。
望之而未见，抑有之而未闻耶。今居是邑，特仰三子之志，意其知时而退，不 露压浓烟染远山，垂虹真在画图间。平湖渺渺思无限，何日浮云伴我闲。
迷于出处之道，盖君子之所悦闻也。凡我同志，其系之以诗。 《移竹庚辰》。
《杂兴十首》： 《数诗述怀庚辰》：
一日复一日，百年如此耳。那将千百计，来日何穷已。逝者不可追，来者 一生共悠悠，今者曷不乐。二十起东山，误为微官缚。三年瞬眸耳，邮传

安可知。正恐闻道晚，勿言功用运“迟”之误。 那久托。四壁自萧然，青编束高阁。五更霜钟动，起视星错落。六律聿其周，
误点成驳牛，妙技有余赏。作意画蛇足，至今犹抚掌。君看人间事，类此 忽忽更岁籥。七哀我“我”当为“哦”幽韵，感念惊独鹤。八极岂不广，衰怀
或往往。浩叹可奈何，悠然起遐想。 了无托。九原叹多贤，死者那可作。十里望烟村，天随去寥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