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9 - 《石梁纪——天台山石梁云端秘境》

第四章 故道白云 | 147

自华顶坑上岭，五里到华顶寺。徐霞客从华顶寺东边的小路上去，登上太白
堂，在他眼里，太白堂也是一般的小茅篷，大概是行旅匆匆的缘故，他说了简单
的四个字，“俱无可观”。从北坡沿着石阶路直下，转东横走，就到了孤崖顶上
的黄经洞。书圣写经的所在，只有一个老僧居住，还有石头堵住门，阻挡寒风，
叹息不已。
徐霞客第二次来，经过天封寺，反复观望，称叹这里为天台幽绝处。但没有
住宿，直接“却骑”下马，同僧无馀上华顶寺。在华顶寺住了两宿，“宿净因房，
月色明莹”。但是，因为华顶离拜经台还有三里路，他不想打扰人家，就一个人
乘月独上，结果走过了路，误登东峰之望海尖。有人说，他走到柏树岩尖学堂冈
那边去了；有人说，他往外湖方向走，那边有地方叫作东峰，边上有望海尖，他
发现路往下走，越走越不对，南辕北辙，赶忙西转，走回华顶寺，归寺已更余矣，
日出他是看不成了。到了十六日，心里还想去拜经台观日出，他也是月下出去，
但是山上露水多，结果衣衫全被润湿了，他冻得直打战，只好回来，“炙衣寺中”，
把衣服烤干，日出照样没看成，多少有些遗憾。
徐霞客上华顶所见的，树林竹木依然，可他没写具体细致。我从笃木潭沿着
天封溪行走，就经过上潘村，上岭翻过东岭冈，从冈头左侧的小路上去，经过一
片茶山，也看见对面的山峰，再横走转弯直上，可以到达天柱峰庵。在柳杉林下
左转，就到永庆寺，那里离华顶寺很近了。天柱峰庵和永庆寺、华顶寺面貌已经
焕然一新了。
徐霞客两次从华顶下去，去石梁，第一次去华顶庵，“过池边小桥，越三岭。
溪回山合，木石森丽，一转一奇，殊慊（满足）所望”，可见当时石梁去华顶的
路，非常幽僻，第二次他从华顶寺下去，从寺右逾一岭，南下十里，至分水岭。
岭西之水出石梁，岭东之水出天封。
这个分水岭，就是现在的挈桶档，我记得母亲还说过一句话，说，挈桶档，
挈桶档，水牛吹去无处望。挈桶档就是现在华顶国家森林公园售票处的附近，是
华顶通往石梁飞瀑的必经山口，山风特大。大风雪能把山道行走的人吹到路下雪
窿里活活冻死。从这条路下行，就抵达上方广寺。
双溪岢头去华顶的公路上方，有一条与公路平行的古道，我与周泽兰先生一
起走了一段路，没有多少坡度，行走很轻松，以前这条路是可以抬着轿子行走的，
到挈桶档与华顶的古道相接。挈桶档到华顶有一段路，在公路之上可直接上华顶，
现在也荒废了。
华顶去石梁，不但是徐霞客，包括唐朝来的诗人，也是在这里登上华顶的。
从挈桶档到仰天湖冈，是最纯粹的山间古道，脚下的溪水流淌着，这叫作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