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3 - 《石梁纪——天台山石梁云端秘境》

第五章 峡谷炊烟 | 201

据说，天封寺的僧人是在土改时散去的，
有些被迫搬到了高明寺，罗汉像和铜钟等等，
早已毁了，一个不剩。从孙明辉书中得知，
1953 年时寺院里还住着两个和尚，一个叫维
亚，一个叫介通。冬季农闲，大殿里办起了
冬学，我的母亲也在那里读过。不久介通去
了澄深寺，吃食堂的时候，维亚成了社员，
在食堂里帮厨，不久，他也寂然地离开了这
里，不知去向。
我所就读的华峰中心校，两进的木石小院，石头砌的围墙。教我语文的周紫
松老师，他书法绘画音乐全能，经常在课堂上唱独角戏一样讲述名著故事，一边
讲一边把古代的各种服饰和十八般武器以及建筑式样逐一画出来。他原是大学教
授，后来划成了右派下放到这里，最后在天台山定居，可惜现在已经作古。他大
大地影响到我的文学爱好，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中心校老房子还在，80 年代
重建的，现在有几个僧人居住着。
我 80 年代中期代在天封村搜集山歌，请村里的齐玉森老先生演唱，我们借
了录音机，将他全套的《高郎织绸》用磁带录了下来。村里人对我说，村里有一
座五房公全山，传说是五房和尚共用一座山得名。天封寺还在的时候，就有村民
已迁移过来。新中国成立前，村里有六户人家，现在的村大都是新中国成立初
土改的时候迁来的，有吴姓、王姓、齐姓、陈姓、徐姓、袁姓等，他们见证了
1966 年天封寺的火灾。寺院被烧掉了，但农舍留了下来。
十几年前，我的朋友丁必裕采访村里的徐世地老人，那时他七十四岁了，生
动地讲述天封寺失火记忆。1966 年农历十一月廿六，华峰公社通知村民们到城
里南门溪滩开群众大会，刚要出发的时候，就听到有人高喊，“寺院起火了！”
火势越来越猛，红焰烛天。很快火势吞没了天封寺的大殿。忽然“轰”的一声巨
响，烟尘腾空，大殿倾塌。次日人们发现大殿里两个人合抱的柱子成了黑炭。那
黑烟缭绕着两天，才慢慢散去。
智顗说，“此寺毁之不祥。”接下来的，就是不堪回首的十年浩劫。
齐周华来天封，看到前面溪里负沙烹铁的人特别多，整条溪水弄得像黄河一
样。据说这溪里原来是出产金沙的，只怪唐代的那个流浪诗人罗隐，到了廿里岢
头分水岭打了一脚绊，他嘟哝了一句：廿里岢头一脚跌，黄金变成铁。一句顺口
溜把溪沙的化学元素改变了。
天封寺毁了以后，一些石头的建筑构件，就被砌在天封到毛竹蓬的那条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