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60 - 《石梁纪——天台山石梁云端秘境》

248 | 石梁纪

海灯法师经常到周边的村庄行走，与当地农民关系很好。村民白天很少见到
他练武。他练武时候，一般是在凌晨两时，每次练一小时左右。有一次，两个习
武的人到了真觉寺，看见海灯法师身材小，似乎很瘦弱，就过来打他，他坐在蒲
团上纹丝不动，随手一拉，两个人就倒了，大家才知道他武功高强。1951 年土
改的时候，海灯法师被划为贫农成分，政府给他一亩六分田地，他感到快乐幸福，
一边耕作，一边禅修，一边练武，一边作诗，怡然自得。
一亩山田险径横，老农指点趁春耕。
读书学剑成何事，今宵始见月色明。
蓬蒿为侣远诸恼，水月村心到处闲。
最是一蓑耕绿野，几忘深在阎浮间。
海灯法师不但武功深厚，诗歌创作很有境界，他后来迁居到了幽溪佛学院，
担任副主讲，讲授智顗的《摩诃止观》，每个月讲两个晚上，同时向学僧讲授古
典文学，欣赏唐宋诗词，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我在北京潘家园旧书摊中，无意搜
到 1982 年巴蜀书社出版的《少林云水诗集》，里面有许多诗作写佛陇周边的生活。
佛灯暗淡雨声凄，扣罢蒲牢有鸟啼，
清夜妙观谁领略，古琴意趣奏幽溪。
年来寻胜觅幽溪，行到幽溪兴不低，
听罢止观月下坐，任他枝上杜鹃啼。
海灯法师喜欢煨芋作食，他烧芋头豆腐等，味道特好，也给人家品尝。当地
村民都给他芋头，他都烹调好与大众共享。
修罢止观还读书，犁松芋土更担柴。
山居莫道多清苦，妙乐无边自偶偕。
初夏日中成小眠，却忘芋火助炊烟，
禅经醒后从头读，读到竹窗月影穿。
太平周边的村民对海灯法师往事的记忆非常清晰，说他住在真觉寺，带领村
民练武，村民许多都是他的徒弟。他在天台山住了七年，先后驻锡于华顶、上方广、
天封、高明、国清、万年、真觉诸寺。隆冬严寒季节，山上气温下降到零下十余度。
他还在穿着短衣服，在外面穿上一件过膝的千针衣。他的房间里没有床，也没有
被子，就睡在凳子上。一天吃两餐，有时喝稀粥过日：“稀粥底下有一我，鼻风
吹起浪翻波。波起我变非是我，形影相对笑呵呵。”喝粥也喝出真佛境界。尽管
如此，他走路风快，同行者只好跑步才能跟上，他看见后面农民担柴，替人家换
上一肩。1952 年华顶寺五十多位僧人缺粮断炊了，他把自己家的衣被都变卖掉，
换成粮食，每人送四斗，度过饥饿，看到天封寺附近陈姓人家断炊多日，就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