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1 - 《石梁纪——天台山石梁云端秘境》

第二章 石梁飞瀑 | 49

丝带一般，细看这崖下，是往内深凹的，就像铜壶的内壁，浑圆，周正。瀑布并
不贴壁，就像茶从壶里倾泻出来的，就这么一条，并不细弱，声势很大，它落入
深潭之中，激起白白的水花。上午的阳光照在瀑布上，一片透亮，瀑布映在潭面
上，如梦幻一般。在潭边的石碇步上行走，对面一块突兀的崖石，发现岩缝之中
长了几棵映山红，倔强的花朵依旧鲜艳。
我回转主路，继续前
进。依路两旁都是裸露的
岩石，那些树木从岩缝中
探出身来，有的树根紧紧
地抓住岩石，如鹰爪一般
有力，紧紧攥着岩石，那
是它的命根子。我觉得石
梁的土质是瘠薄的，在这
么一点点微小的花岗岩崖
隙石缝里生长何等艰难，
何况是参天的大树！有些
树木横在路上，直接从路 法华晨光大印
上生长，有些如体操一般树枝斜着探进溪水，又猛然昂首挺胸。我觉得，山石有
灵，这石梁树木也是各有神韵的。
我去石梁不知其数，总是为这里的树木浓阴深深地陶醉着，反复观察，细细
品赏，领略他们的种种情调。连绵蓊郁的树木密密层层，累累叠叠，乔木灌木互
拥。首先给我的感觉是悠远的。阳光丝丝缕缕，落在树的间隙里，落在溪床的石
头上，还有迸涌的溪流上，散发着点点的亮斑。溪中有水雾升起，尤当微妙。
转过一个弯，忽然看见一小瀑布下的一个天然大印章，是用整块山石刻制的，
我看出是四个大篆字：“法华晨光”，是孙新龙的作品，智顗以《法华经》作为
创立天台宗的理论依据，就像漫漫长夜之后，东方欲晓，天边露出一片晨光，心
底一派澄明。溪流经过这巨大的石印后，更加宽敞了，穿过一座石拱桥，桥上有
四字，双龙交汇，与石梁飞瀑的溪流回合而北流，其下北边山坡上奇石磊磊，有
一条大鱼从空中跃下，下面有更多奇形怪状的岩石，如佛如仙。我在散文中写道：
时届深秋，落叶树的灰枝丫描在常绿树的阴翳里，顿觉醒目，而枫叶
的红影现于崖端，更觉粲然。天空是明净的，一派纯净蔚蓝，使得远山的树
木更加清晰与苍翠，近处的丛树映着日光，一片亮丽；有几朵无名的小菊花
淡淡地开放着，便闪现出繁星一样的光点来。我们溯流面上，身旁清泉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