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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编 艺文 · 1159 ·

服勤数载，翩然将辞还。无见嘱之曰：“昔南岳十五岁出家，受大鉴记莂，后得马祖授之以心
法，针芥相投，岂在多言邪？勿掉三寸舌诳人，须真正见解著于行履，方为报佛之深恩耳。”师
佩服之，弗敢忘。

师既有所证入，俨然如白云在天，卷舒无碍。又走长沙见无方普公，走云居见小隐大公，
凡当机问答，无异华顶。时至正甲申，县令长徇缁素之请，迎师旋福林，与毒种昙、成山钦二
公互相策励，如恐失之。甲午，复隐楞伽庵。壬寅，王府参军胡公深、处州翼元帅王君佑复请

至福林。甲辰（1364），御史中丞章公溢招致龙泉之普慈，僧徒相从，云输川臻，多至八百人。
檀施日集，食饮无阙者。乙巳（1365），移茅山。丙午（1366），迁武峰，从者恒如初。国朝吴元
年（至正二十七）丁未（1367），复隐禅智之岑楼，持惟贞暨弟子周□祖后请回楞枷。洪武己酉
（1369），适建法会于蒋山，有诏起天下名僧敷宣大法，而师与焉。师初力辞，戍将强起之。师
曰：“心境双忘，随缘去住，复何拘碍耶？”乃行。暨师至，而会事解严，遂还杭。杭人奉师居虎

跑度夏，始入秋，辄趋华顶。明年庚戌（1370）春二月，示微疾，浩然有归志。四众坚留之，师
曰：“叶落归根，吾所愿也。”遂回福林。五日，忽沐浴易衣，索笔书偈曰：“无世可辞，有众可
别，大虚空中，何必钉橛。”遂掷笔而逝。是岁三月一日也，寿六十七，臈五十二。龛奉五日，

颜色鲜润。阇维之夕，送者千余人，火余得五色舍利，及齿牙数珠等。法弟广白大贤上足仁
喆奉骨以辛亥年十一月庚申日瘗于院西若干步，善女人唐净德为建塔其上。禅师静谧寡言，
机用莫测，临众无切督之威、严厉之色，唯以实相示人。所至之处，人皆倾慕如见古德，或持
香华供养，或绘师像事之，不可以数计。空中、无见殁，师皆为建塔，求名公卿撰铭表之。师
度弟子凡二十人，平日随机开导。所作偈颂，不容人录，故今无传者。予闻信心为一切功德

之母，苟能信焉，何道之不造？何法之不明？自圆悟八传至于无见，究其所得所证，何莫不由
于此哉？师自幼龄即能信吾佛之道，决可脱离死生，一息不少怠，所以卒能彻究心源，而纵横
自在也。世之知师者，孰不曰“无见有子而方山有孙”者乎？诚可尚也。予尝接师护龙河上，
无懈容，无蔓辞，有问则言，无则终日澄坐而已。因语二三子曰：“其所谓信人也哉！”今弟子

某，奉道岩之状求予为铭，予颇知师，铭盖不可不作也。铭曰：
华顶之峰，有道所居。随时演法，大音铿如。入其门者，无非狮子。我福林师，闻风
而起。当机一喝，两耳为聋。礼法如如，情识顿空。历触诸师，见者惊愕。穷出霆奔，无
蛰不作。振锡而归，我亦何心？举首睇之，白云在岭。形随遁藏，文采曰露。学徒烝烝，

云林川赴。解尔缠缚，祛尔翳昏。其心濯濯，其容阊阊。乘运而游，或出或处。叶落归
根，古今一轨。尘缘既尽，翛然而化。掷笔坐脱，如人赴家。世相有灭，其性常在。若谓
师亡，青山可改。
——《宋濂全集》

江浦教谕祝先生金墓表

［明］周 叙

先生讳金，字廷心，姓祝氏，括苍丽水人。居官桥里，世有衣缨。曾祖某，祖亮，元处州路
经历。父彦方，安陆同知。先生资性淳厚，幼不妄语。九岁通小学、论孟书。甫志学，尽读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