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22 - 开化古籍丛书之一：北山小集

· 408 · 开化古籍丛书 《北山小集》卷第三十八 · 409 ·

向使用钦若、尧佐之言，则大事去矣。及凯旋，社稷再安，然终不罪钦若、尧 责免夫，曷若因旧法而损益之，取之微而积之多，于国计有补，而民力不困者，
佐者，以谓宁失二人之罪，而不可杜天下议臣之口故也。国家有急，臣下献计， 亦足以纾目前之急。恢复既定，虽常赋犹当时一复之，其所以为聚敛之臣，具
苟可以纾祸难、安国家者，盖将无不为也。使用之而中，足以解纷。用之不中， 为奸者，臣愚不识也。然则，虽有李悝，不敢尽地力；虽有刘晏，不敢议平准，
或因致不虞，谋之不臧，固可罪也。然其心岂有他哉，亦思所以排难救急而然 盖聚敛之名为可耻也。使人人不敢当事，人人不敢尽谋，人人先求自安，人人
耳。如太祖皇帝时，方伐江南，有得江南张洎以蜡书给太原以缓师者。会洎以 恐忤上意，则艰危之时，谁与图回而恢复乎？此亦臣之所谓非社稷之福者也。
使至，太祖面诘，将杀之，洎视书曰：“此实臣所为也。臣国方危急，苟可以 臣既忘躯，昧死以尽忠矣，请遂毕其说。如近者，奋不顾身，惟力是视，
纾祸者无不为，臣所作蜡书甚多，此其一耳。”太祖虽赦之，时亦必举此以为 思赴国家之急者，如宗泽亦少矣。然而沮挫诘责之，曾不得举首，虽以老病尽
问罪之端也。然为李氏者，不闻罪张洎以蜡书致讨也。何则？知其将以排难救 年而不知者，至以为朝廷沮死，岂不伤忠义赴功者之心哉？至使论者以谓位高

急而然耳，不幸事泄。臣观自顷以来，谋议成败以计画异同为终身不解之罪者 望隆、奋不顾死者，朝廷辄疑而惮之。此言尤不可使天下闻也，圣主岂有是哉。
有矣。故后来者，虽身在庙堂，事方危急，而终莫敢披心腹、尽底蕴，必回玄 日者杜充守东都，威望日著，提兵来朝，远方之人虽不知其所设施，然闻之者
含糊，莫以身任成败者，其心以此为戒故也。臣尝窃忧之，以谓此非社稷之福也。 若隐然可恃而增气者，此何理也？然或以谓朝士已有论而攻之者，果有是乎，
夫事之大者，莫若敌国之和战，车驾之行留。方李纲主战，则李邦彦等以 不幸有之，是宗泽之疑复生于舆论也。夫国之成败在事之立不立，事之立不立
主和为罪人；及耿南仲主和，则李纲以主战为远贬；黄潜善以南渡为非是，则 在士气之锐惰，士气之锐惰在黜陟好恶之是非，使禄食之人皆解体而叹息，则
许景衡以请移跸而罢斥；迩日以迁避为良图，则论事者以请驻跸而外迁。然则 何事又能立乎？狂愚，惟陛下裁赦。

人安得不务回玄含糊，以苟目前之利也。且以李纲、邢倞之结，余睹谓之疏率
可也，因以致敌人之怒，谓谋之不臧可也，其谋遽泄而适不中耳。使其谋遂行 初召到越州呈宰执论事札子
世，必以为奇计也。虽然使无是虏人之凭陵迫胁，亦极其力而后已也。然固以
谓二圣北狩职此之由，则臣愚不识也。然则，虽有智如陈平者，不敢行金以反 近依准尚书省札子，乘递马赴行在。二月九日道由浦江县，雇夫不时，得
间；勇如蔺相如者，不敢全璧以抗秦；将如周亚夫，不敢不受命而坚壁以挫吴； 留滞一日。无谁何者，块坐逆旅。因访问县令为谁，称是王三锡，方致斋不出，
相如李德裕，不敢违众论而起兵以伐泽潞。何则？事有成败，战有胜负，一有 且以非意将代去，无意于事。其人又具言：浦江初阙令，郡檄王三锡权县事。
不至，则将负不可解之罪于无穷矣。陛下欲废李纲，默废之可也，若声其罪于 会有溃兵入境，郡遣人招安，本县应副钱粮，溃兵听命。知州沈晦以王三锡招

天下，而其说不当于人心，则人不信伏而有后言矣。不惟非号令刑政之美，而 安应副有劳，奏乞正差知浦江县。敕未下，间有先授浦江知县刘某到任，交割
又使横身任事开口献计者不敢谋，此国之大患也。车驾之在扬州，有为翰林学 半月余日，王三锡差敕下，遂却替罢刘某，其刘某寻得官秀州华亭。而浦江有
士者，方侍讲读被圣知，为彼计者，保身缄默，不失主眷，则高爵重位亦可致 邑豪二人，初以物力事怨王三锡，遂率人经监司及朝廷陈状，乞留刘某，称有
矣。而乃刺口论天下财计，慕刘宴之为，欲以纾民力、资军食、富国而强兵者。 治术，且称三锡是婺州人，恐于县事不无颜情。三锡遂具状申陈，若身有赃私，
会孙觌论常平之法，诏俾讨论，其追积欠青苗本钱此一事不可行也。然比降诏 乞付狱究治。寻下监司体量，并无不公迹状，犹蒙朝廷令，与刘某两易。愚窃
旨：因以为聚敛之臣，朕知其奸而罢黜，以此播告。臣窃以谓沮赴功立事者之 以王三锡若有不公罪犯，此二邑豪必无容隐。刘某到任半月未应，便致百姓挽留，

心也。财利臣所不晓，方讨论常平法时，行在士大夫以为非者大半，臣以舆言 徒以邑豪二人，初怀小憾，既率人举留刘某，恐三锡不去，深怀反侧，遂出死
问之，主议者为臣言，财赋之出于民，多取诚不如寡取，寡取诚不如勿取。然 力取必，朝廷卒能回已行之命，遂一己之私。况此二人，既有财豪一县。今者
今国家艰急，方欲西向复中原，非兵食不济也，与其无名横敛于民，如卖官告 又能上紊朝廷，去留县令。在任者排之使去，已替者挽之使来，以下凌上，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