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41 - 开化古籍丛书之五：觉非斋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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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辱其亲，全而归之。其所以继志贻谋者，去庸众人远矣。垕，字良载，以 之曰为善，而涉于伪且惑焉，斯不善矣。是故，有所为而为善，惟恐人不知，
明经举进士，粹然而温，蔚然而文，将累世所积至于其躬而发之者，斯沛然矣乎！ 而天不报也。求之不得，而不怨尤者，鲜矣。无所为而为之，将有不求而自至
者矣。予观于少傅公万木之图，而重有所感也。当公之大父，假种树以活人之
跋东坡遗墨后 死命至于千万，正欲避其名耳。初未尝求知于人，而人卒知之，逮其山之材也。
戒子孙毋自利以利人，亦其善念之发于心者如此，又何尝必其子孙之食报而天
右东坡谪惠州时，有吴僧为其子致家书贬所，公因书陶渊明《归去来辞》 卒报之。天与人不约而同，是果可以求而得之哉？矧少傅公以长材硕德，系天
以遗之。按公在惠州有和陶诗一集，山谷有诗云：“彭泽千载人，东坡百世师。 下之望者几四十年。纶綍由于斡运，而利泽随之，海内蒙其惠不小矣。惟不求
出处虽不同，气味乃相似。”夫以蛮烟瘴雨之乡人不能堪，而公曾不以纤芥自 人之知，而知之者日益众；不期天之报，而报之者日益丰，少傅公可谓善绳其

外至者，累其灵台丹府，方且寄兴高人游戏翰墨，非所谓无入而不自得者欤？ 武者矣。后之贤子孙因是图，以服公之明训用，无忘前人之所积。凡于善之无
今观是书，虽若不甚经意，而其韵度飘洒，如仙人驭风，埃壒尽蜕。体裁险劲， 所为者，务力为之，日孳孳焉弗懈，则于不待求之而自至者，庸有既乎？
如危崖万仞，不可仰观。锋芒敛蓄，如琮璜毕陈，不见光耀。使转圆熟，如斫
轮削鼻，得手应心。至其古拙处，有不可学者，直如鼎彝漫灭而石鼓间存也。噫！ 书杨允宽庭训诗后
是岂可与世之经生墨客取妍趋好者同日语也。此卷今藏于武进令番阳蔡君天锡，
而公于跋尾适举其先世故事，盖得其人归之数若不偶然者。蔡君尚永宝之。呜 先贤尝论君子之不教子，惧其伤恩。遇谓此语特以警世之不贤子，子贤固

呼！因公之手泽，以想见公之仪刑，宁不令人兴起于千载之下者乎！ 无害于教也。昔吕正献公甚爱荥公，而训之至严。韩忠宪公甚爱原公兄弟，至
不免于诟杖，二公之为父岂少恩哉？爱之笃，故教之至也。厥后荥公与原公兄
跋赵松雪书姜白石书谱后 弟卒为一代名臣，子孙愈忠而愈奇，弥久而弥盛。孰谓后嗣之贤不由于家庭之
训哉？建安杨恭允宽，今少傅、工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勉仁公之冢嗣也。稚
右姜尧章续书谱一卷，赵魏公用茧纸作行草书，今为湖峰张氏家藏。玉辉 龄知让。既冠，好礼孝友，雅饬粹然而文。然以公命，有承家主器之重，不得
以示予征题。观其用笔，虽若不经意，而其转折向背，从容合度，正所谓得之 晨夕侍左右。前年来省而归也，公作古诗一篇送之，首言其幼失母，挈挈往来
于心而应之于手者。予每于浙东西故家，往往多见公之墨迹，盖当时乡里所求 南北之艰，中则叙其会合睽离之情，末乃教以立身行己之大，谆复剀切，读之

无弗得者。窃意公于此事精妙入神，亦乐为之。尝闻故老言，每当风日妍美， 令人感动。允宽既惓惓服膺，复以是诗装潢成帙，而朝夕诵习焉。父行之尊，
心神和畅，或游泳于池亭圃囿间，虽青衿童子、苍头小奴皆乐为之书。持适市， 儒林之秀，咸谓少傅公善教，而允宽善承教，重为敷绎其义，以颂美而敦勉之
便获重购。或见仲穆来，辄笑而藏之。且诫勿令三官人知，将诟责汝。噫！观 者无所不至。允宽奉以示予，惟少傅历事群圣，位至三孤，功业闻望，既不在
于此，可见公之胸次，悠然如光风霁月，流动充满，略无滞碍。视浴沂咏归之 吕韩二公之下，而倚重过之。然而深戒盛满，故允宽年登强仕，抱有用之才，
气象，何以异哉？世乃以公之大德为小艺所掩，岂其然乎？ 而不肯轻就一命，其自待固不同于庸众人矣。异日为荥公、为原公兄弟，夫何
忝乎哉！虽然余观于《万木图》，抑又知公先世之所种者厚矣。范文正公有云：

跋少傅杨公万木图卷 “自祖宗来，积德百余年，而始发于吾，得至大官。”故于义庄之设，麦舟之惠，
虽出于公之志，亦以尧夫之为子也。是又允宽所当景行者矣。
善，根于人心，无所为而为之，诚也。求知于人则伪，期报于天则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