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42 - 开化古籍丛书之五：觉非斋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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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见背。时幼弟赫亦在京师，惟吾母茕茕独处，凡所以奉汤药、理丧事，吾母
跋宋高宗宸翰 皆执其劳。及寔弃官来归，已及卒哭。迎门一见，哀慰交集。衰斩未除，夺情
入觐，使者催迫上道。拜辞堂上，悲不能言。是岁之冬，承恩归葬，克终情事，
右思陵御书韩昌黎四景诗二十字，大可二尺许，墨色光润如漆，纸虽䵝昧， 奉迎就养，少酬素心。舟行二千里，幸而无虞。及抵京师，亲交胥庆，咸谓寔
而坚厚完好，盖茧纸也。末题“以古殿书”四字，御押上用“御书之宝”，而 葬父奉母，情事两尽。甫及一载，虽无三牲五鼎之奉，而朝夕承颜接辞，心亦
不识岁月，盖不可考。尝忆永乐中，忝官翰林，日侍仁宗皇帝说书文华殿。时 甚欢。岂料天降酷罚，祸延吾母致于大疾。维时一妇二子，俱抱沉疴，危如累
东宫所蓄法书甚富，每得泛览于思陵真迹，尤多有临晋唐人小楷。御书《孝经》 卵，衣衾棺敛，取具临时，哀临僻踊不能尽礼。千里归鞠，顿撼震惊，神灵不
赐名臣手敕各十数本，笔意皆含蓄浑厚，绝不类宋人书。盖尝用工于晋唐人笔 宁，是皆寔不孝罪逆。上通于天，下愧于人，中痛于心，终天之恨，曷其有极！

法，故其形体使转，敛藏而不露，视苏、黄、米、蔡诸公，夐然不同。至于盈 前年之冬，已奉柩合葬先君之墓。日月不居，倏逾祥禫。心虽无穷，分则有限，
尺之字，固未尝多见也。今观此二十字，信笔而成，略不经意，然其工夫精熟， 敬以是月甲子之吉，用撤灵座，奉主附于祠堂，敢以洁牲、柔毛、刚鬣、粢盛、
如巧匠斫轮，得不传之妙于心手之间，与之俱化而不自知也。夏官尚书郎、淳 庶品用修祥事。呜呼痛哉！吾母为金氏妇五十余年，孝于舅姑，顺于夫子，睦
安项君应昌购得而珍藏之，袭以文绮，加之池潢，间以示余，俾识其左方。噫！ 于宗党，慈于卑幼，惠与仆妾，无一事有愧于人。第以寔不孝不肖，未能发扬
古之帝王，当四海承平之日，恭己无为，于穆闲暇，而间游心于翰墨之事以娱 潜德，尚思朝夕，修省敬慎，遗体以求儿昭于万一。呜呼哀哉！几筵尚在，庶
悦性灵，比之驰骋田猎，湛溺声伎，斯固愈矣。然宋当建炎、绍兴之际，中原 朝夕瞻望遗像，恍如生存。今则日远日疏，音容已矣。言有尽而情无穷，故不

陆沉，痛心疾首。而于流离颠沛之际，尚犹务此，苟非喻之深好之笃，有甚不 觉其言之长也。伏惟尚享！
可以？此而易彼者不如是也。然则帝王之所务，岂无缓急轻重之伦哉？呜呼！
此于之览者所以不能无感也。 祭汪祯文代潘范作

呜呼！吾子以髫年入学，与余暨希文三人者同舍。萤窗雪案，讨论切琢，
祭文 寤寐食息，未尝相舍。至于日用服食之费，有无共之，不识较赢缩如此者十有
年。吾子折节自下，疾言遽色曾不少见，颜面每从容相谓曰：“朋友固天伦之一，

而世之骨肉同气反不相好。以予三人观之，若古人所谓，金石胶漆，庶几□之
先妣祥祭文 弟克有始终，毋夺于利害之私，则善矣。呜呼！孰谓吾友遽舍我而先逝耶？去
秋同较艺乡闱，余以疾不能入场屋，而子亦不利有司。及归，余以年次膺贡，
曰，呜呼！吾母年甫急笄嫔我先君，遭元季兵燹，家用匮乏。吾祖谢世， 子方淬励旧业，决胜后科。寻以尊君有行役之劳，忧忆成疾，复念予睽离在近，
先君才弱冠。吾母服劳奉养，躬执焬爨，助先君买田筑室，育我兄弟。寔年 后会未期，犹且力疾，相予行色。二月十五日，忽得讹言惊悸，还家，旧疾增剧。
十五六，即远出从师就学，不能朝夕在膝下。每一来归，喜动颜色。辄复别去， 予谓：“子之居僻远城邑，卒不能致医药，故令嫩厮匍匐往返，专以致医馈药为务，

则不忍舍，涕泣瞻望，竟日不乐，如此者累年。洪武癸酉，长兄早世，吾母痛悼， 屈指平复，以期会面。”岂料勿药之报未至，而长往之讣先闻，惊愕恍惚，疑在
几不能生。夫何，寔又为邑庠弟子，名籍在官，不得自由，每念及此，中心戚然。 梦寐。及走子之门，见子之面，呼之不闻，扣之不应，冥然如槁木，始信其果然矣。
及宦游京师，相去逾远，顾恋忧伤之怀，言不能尽。丁亥之岁，昊天降割，先 吾子果舍我而长往矣。呜呼痛哉！予早失二亲，每叹子立内外之托，惟我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