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67 - 开化古籍丛书之六：棠陵文集、了虚先生集、芙蓉镜寓言

· 362 · 开化古籍丛书 《芙蓉镜寓言》卷四 · 363 ·

王义方初拜御史，意望殊高，忽略人间细务。买宅酬值讫，数日，对宾朋，
忽惊指庭中双青梧树曰：“此忘酬值。”遽召宅主付值四千。宾朋曰：“侍御贵
重，不知交易。树当随宅，无别酬例。”义方曰：“此嘉树，不比他也。”及贬黜， 黜免
或问其故，答曰：“初以居要津，作宰相，示大耳。”
壶公曰：这一片深心，非自白那得知？ 蜀先主衔张裕不逊，兼忿其漏言，下狱将诛之。诸葛武侯表请其罪，先主
答教曰：“芳兰当门，不得不锄。”
张易，升元中上元令，后以水部员外郎通判歙州。刺史朱匡业使酒陵人， 壶公曰：先主得申、韩之学。
果于诛杀，无敢犯者。易赴其宴，先故饮醉。就席，酒甫行，寻其小失，遽掷

杯推案，攘袂大呼，诟责蜂起。匡业愕然不敢对，唯曰：“通判醉甚，不可当也。” 王嗣宗为中丞日，常忿宋白、郭贽、邢昺七十不请老。言之真宗，乞敕令
易嵬峨喑哑自如，俄引去。匡业使吏掖就马。自是见易加敬，不敢复使酒，郡 休致；又遣亲属讽激之。及自晚年疾甚，乃犹享厚禄，徘徊不去。尝谓人曰：“仆
事亦赖以济。 平生惟此一事，未能免物议。”士林鄙之。
壶公曰：张易真大英雄，真阿罗汉。 壶公曰：大家同病。

交广间游客各求馆帖，所至骚扰。广帅卢钧深知其弊，凡求馆帖者，皆 陈暄才俊逸而放浪无检，后主狎之，至倒悬放梁，临之以刃。一日，乃抟

云：“累路馆驿供菜饭而已。”有客赍帖到驿，驿司依帖供讫。客不发，驿吏曰： 艾为帽，加其首，以火爇之，燃及发，暄号泣哀求声彻外，数日悸死。
“恐后更有使客，前驿又远，此非宿处。”客曰：“食帖何如处分？”吏曰：“供 壶公曰：趣，待佞臣得体。
菜饭而已。”客曰：“菜饭供了，还我‘而已’”。驿吏相顾莫知所为，客又迫促，
无计更问，曰：“不知‘而已’大于驴？小于骡？”曰：“若无可供，但还我价值。” 鲍泉征长沙，久而不克。元帝为书数之曰：“面如冠玉，还疑木偶；须似
驿吏问：“每一‘而已’，其价几何？”客曰：“三五千。”驿吏遂敛送之。 猬毛，空劳绕喙。”
壶公曰：无名之供，大都“而已”。 壶公曰：这相亦奇。

秦桧夫人常入禁中，显仁太后言：“近日子鱼大者绝少。”夫人对曰：“妾 文帝尝数贺若弼曰：“公有三太猛疾：妒心太猛，是非人心太猛，无上心
家有之，当以百尾进。”归告桧，桧咎其失言。与其馆客谋进青鱼百尾，显仁 太猛。”
拊掌笑曰：“我道这婆子村，果然！”盖青鱼似子鱼而非，特差大尔。观此， 壶公曰：如此那得全？
贼桧之奸可见。
壶公曰：王氏长舌，何昧于此？ 危素仕元为学士承旨，高皇雅闻其名，仍为弘文馆学士。一日，上御东阁
侧室静坐。危素至，履声彻帘内。诏问为谁，对曰：“老臣危素。”上曰：“朕

秦桧为相日，都堂左揆前有石榴一株，每着实，桧默数焉。忽亡其二，桧 将谓是文天祥。”遂谪居和州。
佯不问，一日将排马，忽顾谓左右取斧伐树。有亲吏在傍，仓卒对曰：“实甚佳， 壶公曰：圣主，圣主！
去之可惜。”桧反顾曰：“汝盗食吾榴？”吏叩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