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78 - 开化古籍丛书之八:戴简恪公遗集、程北山先生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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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4  ·  开化古籍丛书                                                                                                                            《程北山先生年谱》卷三           · 275  ·






                  某窃以天下多事,取人之路虽不可不广,然亦当使君子小人各当其位,不                                                            盗贼之所戕毁,势必一撤而更之。凡前日商榷之所未定,面势有所未安,材植
             可以艰难多故而遂逆施倒植也。何谓各当其位?常使君子使人,小人使于人;                                                               之有朽败者,于斯时也革因去取,必使至于无可恨者而后已。抑时之不可失也。
             君子治人,小人治于人。则虽市井屠贩之人,鸡鸣狗盗之伎,与夫群盗大猾杂                                                               弊事之所当革者,姑以重爵禄、省冗官、裁侥幸言之。祖宗之时,建官不多而
             处并进而无害也。况今与汉高祖时不同,汉高祖起匹夫,方与豪杰竞逐争天下,                                                              事无不举。元丰官制既行,文物大备,而不尽除,时中书舍人曾巩、赵彦若而已,
             所用将才策士耳,不如今立国有天下二百年,所谓圣智之法、适治之具具在。                                                               林希以馆职为礼部郎中犹兼著作,王古自提举官除司农丞,其初遴选如此。元
             主上绍业垂统,正当与贤能,内维持纪纲,外攘备寇敌,虽艰难之时,不可失                                                               祐加密焉。至绍圣间,中书舍人给事亦多两员,尚书省六曹长贰不尽除,卿少、
             体统也。又况汉高所取,皆寔名将之才,世乱无所用,适在市井屠贩中耳,非                                                               郎官多阙,郎官宿直,六曹通轮,此可见也,馆职亦不过数人,杂学士待制有
             取市井屠贩之才而假以名位也。至叔孙通所进群盗,亦皆善战而已,不使之经                                                               数,未闻阙事遗才也。自崇宁初,除官皆足,于是所选不精。所选不精则官职

             体赞治谋国牧人也。萧、曹虽出刀笔吏,亦贤相之才也,世乱无所用,适在刀                                                               稍轻,而下不厌服矣。又从官之中,每有迁移贬责多不补,以旧人俾之出入更用,
             笔吏中耳。观其所立,识大谋远,又有公天下之心,持身以恭谨,佐治以清净,                                                              但欲成就门下之人,且示权势之盛,不复为官择人,为朝廷惜名器也,一岁必增
             有后世名相硕儒之所愧叹而莫及者,皆不可一概论也。某窃忧当国任事之贤,                                                               从官十数,由他岐以取待制学士者,又不论也。今亦可以循祖宗之旧,使爵禄稍
             急于事业,广于搜罗,不究古人之所以,而操其所谓不遗市井屠贩,与夫使贪                                                               重乎?若省冗官,革侥幸,又不可失之时也。然何独此耳?凡可以改为建立使足
             使过之说而思之,当有不字至取之不精也。事业诚不可缓矣,若使君子小人不                                                               以去弊害而裕国家者,此其时矣。此太祖所以创业垂统规模宏远者,亦因草昧之
             当其位,则适足以败事而已。盖数十年来,以凶狠犯上、无所顾忌者为敢为,                                                               时,故得从其志耳。今虽不同,然兴衰拨乱之初也,作室之喻,愚暗窃以谓近之。

             以刻薄贪躁、夸诞不逊者为智谞,以居家则持吏短长为奸利以致富,为吏则御                                                                  《寄李丞相札子》:
             下如束湿任喜怒以骋私者为才豪,以伺颜色于眉睫之间,射权利于角逐之会者                                                                   某罪废之余,驽懦狂瞽。近者不胜惓惓畎亩之诚,敢以蠡管之见,仰裨听
             为机警。若比当为“此”类者,虽小有才,可以使于人,而不可居师表一方之任;                                                             采之万一。伏蒙荅以教字,下情感戢,不知所云。藿食余生,隐忧多虑,忘其
             可以治于人,而不可以当承流宣化之地。可使效一官,营一事,而不可使牧养                                                               浅鄙,继欲有陈。顾自屏丘园,誓无闻达之念,不敢上书阙下,怀不能已,用
             小民,又况过此任乎。盖使之当一州,一州不安;当一路,一路不安。不唯不                                                               渎钧听,庶几少助启沃之际。余议所及,僭冒皇恐,谨条具如左。
             安,又不服,天下之人不安不服,而求事功之立,岂可得也?不然极其凶躁之                                                                   一窃闻车驾尚且驻跸梁宋,此得计也,不惟变故之后,以系西北之心,兼
             心、射利之术,则亦至于乱亡而已矣。天下赤子罹兵革离乱之余,若又引此曹                                                               奏报往来,指踪制画,不至辽远或失事机。昔者黄帝居无常处,以兵车为卫。

             以临其上,使依势倚法以肆其毒,斯亦不仁之甚矣。譬如以莛为柱,以狼牧羊,                                                              今虽与古不同,然亦经纶草昧,圣人焦劳勤俭,不遑宁处之时也。若驻跸梁宋,
             有倾压伤残而已,盖无辜也。此区区婺不恤纬之心,所以强聒而深忧者也,愿                                                               以据天下之冲,缮治建康,以为时巡之所,备御有素,顺动以时,亦一时之策
             明公无忽浅鄙之思。苟以为是,一为明主精言之,亦天下之幸也。                                                                    也。然行在百司与供奉等物要当简易,稍略繁文,多备车乘,以当营卫,其余
                  某尝窃谓承平久安之时,革弊事为难。创业兴衰之时,革弊事为易。盖                                                             冗从,或俾舟行,权时之宜,窃以为便。
             承平久安之时,人皆乐因循积侥幸,一旦革之,必骇物情而敛众怨,终亦掣肘                                                                   一窃有愚虑,妄意万一。自来敌人入寇,率是因我之粮。两年以来,皆自河北、
             而不得行。故曰: 当有“难”字艰虞之时,天下之人自非乐祸怙终,好乱不逞,                                                             河东而来,劫掠残破,谅已无余,千里萧条,必无供亿,兼彼既图割据,则于

             无贤不肖,必有忧时捄死之心,庶几休息之望,苟诚心庇民,革弊去害,则亦                                                               此两路,理必少宽。窃虑今秋万一南牧,却恐或自山东以趋内地,不惟前此未
             唯上之所为而已。譬之居室无事之时,虽有蠹坏思欲葺而新之,则居安者重迁,                                                              到,城邑聚落可以剽攘,兼亦冲我衿喉,出于不意。某虽不晓山东道路,但去
             主财者惜费,左支则右倾,工坚则材窳,盖不胜其难也。不幸为水火之所垫焚,                                                              冬传闻敌人辎重有自单州去者,又闻向日山东群盗有海州招安者,若金人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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