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98 - 《朱封鳌天台集<第一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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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从头顶凉到脚心,她的自尊心平生第一次受到了重大的刺激。 但仔细平
静下来一想:《绿天簃》中的诗词也的确是些愁风怨月之作,或叹命运的多蹇,
或怨造化的不公……长此愁叹下去,确只能折磨自己,怎能超然物外,如释迦
那样的解脱自在、发现自身的佛性呢! 印老的话虽然尖锐,但毕竟是他站得
高,看得远呀!
经过一夜的思量。 第二天上午,她决定不去游山,独自一人去拜访印老。
到了门口,她又停步踌躇了,怕老法师会瞧不起自己这位凡夫俗子。 谁知坐在
桌前的印老早已看见,笑着喊道:“张居士你早呀! 我知道你一定会再来的呢!
进来坐吧!”
于是,她倒身便拜。 印老请她起来。 就座之后,她诚恳地请印老开示佛法
义理。 印老说:“我知你才高八斗,但不要专学西欧虚派。 应每日于公私之暇,
实行愚夫愚妇之老实念佛。 因为一息不来,即属后世。 那时纵使才高八斗、学
富五车,也无用处。 若不及早修持净业,待到那时,才知道虚度此生,枉将宿世
善根,都消耗在‘之乎者也’ 之中,真是可惜! 爱作无聊诗文,是文人习气,若
不痛除,想在佛法中得真实受用,万难万难!”
印老语重心长的教导,诚笃的语调,使她深受感动。 她暗下决心,从此一
定要专心研究佛学,了生脱死。
她和女友在普陀山共住了一个星期,游遍了海天佛国的山山水水。 离别
普陀山那天,她独自前往法雨寺,向印老告辞。 印老又诚诚恳恳劝她皈佛。 座
谈了两小时之久。 直到舆夫催她,说要是再坐,就赶不上去宁波的航船。 她才
恭敬礼拜告别。 印老送她到门口,笑着说:“后会有期!”
从普陀回到宁波后,张汝钊认真钻研佛典,并学习坐禅。 偶有心得,便用
偈颂的形式,写成短诗,以发挥其义理。 一次,读永明延寿(904-975)的《宗镜
录》,十分投入,仅二三天时间,便把一百卷的《宗镜录》读完,同时写了《赞永
明大师》的七言律诗十首。 她把诗寄给印光大师,借以报答最初给予她的法乳
深恩。 她想,这些诗,印光大师见了一定高兴,很可能得到他老人家的印证。
第
数日后,印老的复函来了。 她兴冲冲地拆开一看,却大出意料之外,印老 二
辑
在信中说:“汝钊居士慧鉴:接手书,似知其病,然以文字习气太深,虽自知而实
古
不能 痛 改, 则 毕 生 终 是 一 诗 文 匠, 其 佛 法 真 实 利 益, 皆 由 此 习 气 隔 之 远 刹
考
之! ……今引一故事,以作殷鉴,则诗文匠即可为荷担如来慧命之龙象,而永 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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