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39 - 开化古籍丛书之一：北山小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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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于上，大小之臣丕应于下，然而事功不立、天下不治者，臣愚未之闻也。若 逾制度，人主过天道者已。《传》曰：节用而爱人。今陛下爱人之心亦可谓至矣，
夫不耕不植，不灌不薅，而待有秋之成，终年之逸，臣知其难冀也。九月二十日。 而国用或不节，则虽欲爱人，固无由矣。盖用不节则国计不足，国计不足则必
横敛于民，此必然之理也。今天下州郡无向者十之五六，而所存之那，又皆残
《三朝宝训》：太平兴国八年，太宗谓近臣曰：“国家之事，不以大小，皆 破之余矣。今户部财用之入无向者十之四五，而军食浮冗之费则过于向者多矣。
有利害。朕近阅工作，见削藤者，凡藤一斤，堪用者止三两许，余皆弃物。因 此非痛自俭约，上下一体，爱惜财用如祖宗时，未有能济者也。然每有事，则
念南方产藤，去京师六七千里，水陆辇送，虚为劳费。当谕广南诸州，凡藤皆 有司辄以近年制度为率，或请减半，或三之一，而其费固已不胜其冗也。夫今
削禠讫输京师。丈大通冶出铁，以鍜兵器。比来辇送作坊，复更烹炼，然后可 之富贵，岂可望宣和之半哉。而今类以减半为多，且曰如是则削弱，如是则非
为兵刃。当谕本冶制成刀剑之朴，乃以上供。如此二事，计省力役不少。天下 国体。此亦不仁之甚，非所以承德意而爱生民也。然陛下每下诏札，未尝不以

无限利病，官吏不能为朕经度。此固小事，当有大于此者。”宰相曰：“一州舒惨， 播越微弱为言，此少康、周宣之用心也。则所谓削弱者，非所讳也。且财用不
全系长吏。若精心勤事，上副圣旨，则境内之民受赐矣。”又有司以油衣帟幕 给，则必益取诸民。椎肤剥髓，至使无衣食之资，则弃其田业，相煽为盗，以
故坏者，请毁之。上曰：“此尽毁弃，亦可惜也。”乃令试加煮浣再染练，付诸 人为粮而已。当是时，削弱恐甚于裁损也。此臣愚所以私忧过计而太息流涕也。
军创旗数千，皆采制鲜妙。因召三司使，谓曰：“朕富有天下，岂虑少阙。但 十二月二日。
念耕织之苦，每事不欲枉费。卿等宜尽心。”又时东窑务请以退材供薪。诏使
臣阅视，择可为什物者，作长床数百，分赐宰相枢密三司使。因谓李昉曰：“山 《春秋左氏传》：庄公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

林之木，取之甚费民力，反以供爨，亦可惜也。”昉曰：“陛下圣智高远，勤俭 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乃入见，问：“何以战？”
求理。事无大小，动出意表。虽在微细，无有遗弃。古人以竹头、木屑皆可充用， 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遍，民弗从也。”公
正在于此。唯惭臣下，不克尽副天心。”真宗尝出尚书内省文簿示近臣，皆诸 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
司奏知榜子，覆而书之。曰：“官中文簿，不费好纸。此先朝旧制，乃知惜费 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
之旨也。” 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
臣观太宗、真宗之时，四海初一。僭窃之国，皆举图籍、封府库归之有司。 师败绩。
当是时，上下富实，钱谷币帛充牣陈朽。然且不忘恭俭，留神小物如此其至者， 《史记 • 齐世家》：威王初即位以来，不治，委政卿大夫。九年之间，诸侯

凡以畏天道而惜民财故也。则其天下欣戴，享国垂统安荣长久者，非仁民爱物 并伐，国人不治。于是威王召即墨大夫而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
之效欤。夫古之贤臣，进戒其君，未尝不以恭俭为本也。故曰御名乃俭德，惟 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民人给，官无留事，东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
怀永图。又曰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此尧舜以来至于今，天下不易之 求誉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之曰：“自子之守阿，誉言日闻。然使使视阿，
论也。而近世讲解之人，乃举克勤于邦，克俭于家，创为一偏之说，以谓俭乃 田野不辟，民人贫苦。昔日赵攻甄，子弗能救。卫取薛陵，子弗知。是子以币
家人之行，用以启人君广大之心。其后怙权希宠之臣，因得以借口误国，致天 厚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皆并烹之。遂起兵西击赵、
下于糜烂土摧而率不能振者，以是故也。夫以天下之众，而皇天立一人以君之者， 卫，败魏于浊泽而围惠王。惠王请献观以和解，赵人归我长城。于是齐国震惧，

凡使之司牧庇覆生养、安乐天下之人而已。故天下之人，极所以尊荣资奉以报 人人不敢饰非，务尽其诚，齐国大治。诸侯闻之，莫敢致兵于齐二十余年。
之。则今之称号等威、礼仪奉事、贡赋共献之制是已，此则天之道也。过是而 臣观齐鲁方战，曹刿问何以战？而庄公答所以战者，不曰人卒之众多、甲
欲使天下之人以逸豫侈靡、无艺不经之事奉之，非天道也。是则古人所谓人臣 兵之坚利、将帅之才勇，而以惠民、事神、察狱之事卜之，何其迂也。史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