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43 - 开化古籍丛书之一：北山小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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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小集》卷第二十九 生生之资。而公卿大夫将相贵近之家，泉谷之积，金帛之多，至不可胜数矣。

方且加之以厚禄，益之以横赐，倾国帑而用不足，则又敛憔悴之民、破编户之
信安程俱 产而取之。其为继富，不亦大乎？乌在其周急也。
臣俱进讲。

进讲 孟子卷第一 讲义第三授

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

论语卷第三 讲义第十五授十月十三日 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察邻国之政，无如寡人之用心者。邻国之民不加少，
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孟子对曰：“王好战，请以战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
雍也第六—— 弃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
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 曰：“不可。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曰：“王如知此，则无望民之多于邻国也。
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 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
急不继富。”原思为之宰，与之粟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 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

臣以谓，夫以车马衣服之盛如公西赤之家，则遗母之粟，冉有无请可也。 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故孔子姑与之以六斗四升之粟，以示意焉。而冉有不达，又请益之。孔子疑于 臣以谓，梁惠王知移民于河东以就粟，移粟于河内以救荒，是亦仁民之
有爱于粟也，故顿益之，而至于十六斛也。冉有不受命，遽以八十斛之粟与之， 意也。然不知为政以行之，而望民之多于邻国，此孟子所以譬之以五十步笑百
孔子所以恶其继富也。以原宪之贫，所谓蓬户桑枢、瓮牖二室者，则其贫可知 步也。然为政则如之何？如春省耕，秋省敛，凡起徒役家，毋过一人，用民之
矣。故孔子为司寇，而使宪为之宰以禄之，而与之以九十斛之粟也。然原宪辞之， 力，岁不过三日。若此，则不违农时，民皆得以尽力于稼穑。而有所谓三年耕
而孔子不听，姑俾以其余以与邻里乡党者。孔子非有固必于多寡之间也，亦施 余一年之食者，则其谷至于不可胜食也，宜矣。数罟，密网也。不使密网入于
之当而已矣。然古量比今，斗为四升，则九十斛之粟当今三十六斛而已。以见 洿池，则鱼鳖之小者皆得以遂其生，育蕃大之，宜矣。而又如所谓渔人以时渔，

古之赋予有制，而不为无艺之费也。至西汉，奉给固已用钱。如光禄大夫之奉， 鳖人以时簎，鱼鳖则与民同其利者，未尝有竭泽之忧焉。如是，而鱼鳖不可胜
十有二千而已。然当时贡禹固已自谓禄赐愈多，家日以富。以此推之，则古之 食矣。斧斤以时入山林者，不唯无宫室台榭华侈之役，旦旦以伐之而已。如山
国用所以易足，而不至于厚敛于民者，皆若此也。夫孔子与公西赤之粟，寡而 虞林衡之所掌，所谓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阴木，凡服耜斩季材者，未尝不有时
不为啬；与原宪之粟，多而不为汰，适于当而已。夫圣人之所云，为注措至合 焉，则材木至于不可胜用也，亦宜矣。夫艰食鲜食与夫材木之用，皆有余而不
于天道，当于物理，则已矣。《传》曰：“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 匮，则所谓养生丧死之具，岂不有余裕哉。如是，则虽有凶荒之岁而民不病矣，
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此天之道，物之理也。推孔子与粟之意， 岂嘘濡小惠之比哉。昔者子产之为政于郑也，以其乘舆济人于溱洧。而孟子讥

而达之于天下，是则天之道也。后世天下之民，至有饥无以食，寒无以衣，仰 之，以谓安得人人而济之，以其不知为政也。故曰：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
事俯畜无以遂其私恩。至于父子兄弟不相见，夫妇离散以转徙于道路沟壑，可 梁。成人未病涉也，使子产以爱民之意而施之于政，则举郑国之人无复病涉之
谓急矣。而为之上者，不唯不周之，又纵贪残之吏，为掊刻之术，以夺其衣食 忧矣。此徒善不足以为政，所以无取于圣人也。且养生丧死无憾，而以为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