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41 - 开化古籍丛书之一:北山小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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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王起兵,西击赵、卫,因以强霸。亦不曰励兵秣马、陈师奋武,而言诛一阿 之。”遂止。
大夫、封一即墨大夫,而出师克敌如此。此又何也?岂非惠信孚于上下,刑赏 臣窃以谓爵赏者,人主所以励世劝功之具也。然赏不偿劳,则人不睹为善
当于人心,则人悦服。人悦服则士气振,士气振则赴功徇国、忘躯卫上之心生 之利。赏之过量,则无以供来日之求。此古之图治之君、体国之士所以未尝不
矣。如是,则唯吾君之所欲为而已。苟为惠不足以及下,诚不足以格神,狱讼 致意于斯者也。夫以张守珪之斩可突干,亦可谓隽伟之功矣。故唐明皇欲以宰
则失有罪而及无辜,而又奸谀苟偷者以蔽蒙而获誉,首公尽力者以介特而见毁。 辅之秩命之,而九龄以为不可者,盖近则欲适当其功,远则求可继于后也。苟
如是,则群下莫不解体矣。群下莫不解体,而有能败敌人而成霸业者乎?然则 有能平东北二虏者,则宰辅之上无官以赏其功矣,故不可不御名也。岂唯爵赏
曹刿之问、齐威之举非迂阔也。不然,何以《诗》序周宣之中兴,必曰内修政 为然,而刑罚亦如是也。汉文帝时,有盗高庙玉环者,文帝欲族诛之,而廷尉
事,而后继之以外攘夷狄乎?夫政事不修于内,而欲求攘夷狄之功,盖未之有 张释之奏当弃市而已,以谓有如盗发长陵,则将何以罪之。此可谓知治体者矣。
也。十二月八日。 使人主每于赏罚之际,以是思之,则赏莫不当其功,而罚莫不当其罪矣。又岂
有觖望而致乱,淫刑而罔民之事哉。十二月廿一日。
《唐书 • 韩休传》:休直方不务进趋。既为相,天下翕然宜之。帝尝猎苑中,
或大张乐,稍过差,必视左右曰:“韩休知否?”已而疏辄至。尝引鉴,默不乐。
左右曰:“自韩休入朝,陛下无一日欢。何自戚戚,不逐去之。”帝曰:“吾虽瘠,
天下肥矣。且萧嵩每启事,必顺旨。我退而思天下,不安寝。韩休敷陈治道,
多讦直,我退而思天下,寝必安。吾用休,社稷计耳。”
臣闻猛虎在山,则藜藿为之不采。古之为国者,其恃以为社稷之重,不在
于才智疏通之士,而常在于忠蠢刚鲠之臣。所谓招之不来,麾之不去,忧国如
饥渴,喟然动众心,而为人主之所严惮,臣下之所钦畏,允所谓邦之司直者。
故淮南王谋乱,而其所惮者,不在于公孙洪、卫青,以谓洪可说而下,青可刺
也。而所惮者,汲黯而已。黯之居官无以逾人,其才智功业未有见也,徒以其
能面折庭诤,有伏节死义之心。然则厌难折冲之功,果常在此而不在彼也。后
世自宰相以下,往往以伺候颜色、承顺上指为能。而上亦以是为事君之体而责
望其臣。此是非可否、犯颜逆耳之论,所以不日陈于前,而以软熟从谀者为可
喜,刚劲朴直者为可憎也。天下所以治常少而乱常多者,岂不在是欤?若韩休,
可谓知事君之义矣。而明皇宁使己瘠而肥天下,盖不唯容之,又每屈身从其谏。
此开元之治所以几于太平也。使明皇常如是,则岂有天宝之乱乎?二月十四日。
《唐书 • 张九龄传》:范阳节度使张守珪以斩可突有功,帝欲以为侍中。九
龄曰:“宰相代天治物,有其人然后授,不可以赏功。国家之败,由官邪也。”
帝曰:“假其名若何?”对曰:“名器不可假也。有如平东北二虏,陛下何以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