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6 - 开化古籍丛书之五:觉非斋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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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美也。盖将思义焉。是故,事亲者以孝名,则思有以顺乎亲;奉祭者以敬名, 霁,长空月流。开轩远眺,可以见天地来复之心。爱日解冱,微风迎暄,曳杖
则思有以格乎祖考;务学则以劝勉名,自修则以克治名。至于肥遁者,必以安 独行其间,暗香疏影,可玩可怿,婆娑怡愉,流动充满。形迹杳滓,融化略尽,
退之义名之;示子孙者,必以训诫之意名之。名虽不同,随所寓而取义则一也。 直与浴溯咏归,同一气象,岂区区惬心衔葩词者可比伦哉?元公曰:“菊之爱,
世之务名不思义者,以孝名其堂,或未知所以事亲;以敬名其堂,或未知所以 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盖叹无后继者。至于梅,则处士之后复
奉祭祀;颜其斋曰勉而学,实荒嬉;扁其舍曰谨而已,实放肆;汲汲于声利之场, 见子真。浙闽之间,后先联躅。梅之于林氏,独栖幸欤?借令有知,应亦自庆
而自谓之隐;子孙贸贸焉,皆下愚,而自谓之训,若是之类比比然不一,是之 其遇也。予于子真,虽未及识,外而见礼于邑之贤大夫,内而式好于显融之令
谓名存实亡,不若类名之为愈也。不知子之名堂,于是数者何取焉?”彦直瞿 季。其为人可知矣。宪副公他日谒告归省,与邑大夫胥会二三君子试,相与徜
然敛容曰:“某之所欲异于是,前人以儒而游艺于医,遂得美名于远近。自吾 徉梅冈之下,必能领会斯乐,以妙契于心,应不谓予言为过高也。
高曾以下,至吾之祖父,皆能绍隆先业,不致废坠。以及于吾前人之训有曰:
‘毋不学以辱先,毋冒号以欺世,毋冥行以戕生,毋乘危以徼利,毋矜能以傲俗, 耕读堂记
毋自薄而中弃。’世服斯训,言犹在耳。某无似,惟恐不能成前人之美,以忝
所训。为是窃有请也。”予闻而喜曰:“吾于是可得而名子之室矣。医固方技也, 古者,士出于农。耕田、读书,非两途也。隐则务学,以其□为本以资身。
用心则仁矣,又能以儒术为训,美之大者也。子之前人世守勿失,以至于子, 逮出而仕,则学足以行其道,而□足以代其耕。是以人人有士君子之行,比屋
子复以前人之训训子孙,俾继继绳绳,勿替引之,《传》所谓世济其美者。子 有可□之□。世道日降,风俗渐不逮古,士惟操觚椟、窥陈编盗,惟不知稼穑
独不能当之乎?非若世俗有名无实者之可比也。子之堂以济美名之,孰曰不宜。” 之艰难。农第知庋钱镈、负耒耜,不识□□□,防其流之弊。士则诗文胜质,
彦直再拜谢曰:“敢不夙夜思?不忘先生之教。请书以为记!” 弃本逐末,语人而不能悉下情。农则□暴鄙野僻,固徇私治于人而不能服教令,
是士与农非但□而为二更,涣然不相资矣。世复有肥遁安贞之徒,晦迹山林中,
梅冈记 朝出耕,暮归读古人书,仰事俯育,既裕既安,使资身者不□外求,而治心养
性又能用力于内,是盖古人中所仅有而今人所未见者。吾于吾邑得汪志达焉,
予卧疴既久,杜门谢宾客。龙岩令徐君拱辰数以书来唁予,且云其邑有隐 □□□越国公华之后,实为著姓。由越国以下,仕而显融者,代有其人。志达
君子曰林子真氏,今江右宪副林公之兄,年余七十,学行足以表率乡里。平居 世业儒,乃祖德云先生,以经术教授乡里。志达少服家训,长益修治,端静详
无地,嗜好惟酷爱梅,因以梅冈自号。愿有记也。夫卉物在天地间,本无情也, 雅,蔚然而文。隐居金溪之上,甾畲数亩,春而播植,秋而获焉。豆笾粢盛之供,
爱之者借之以适其情耳。若陶之菊、周之莲之类,或以其独秀于摇落,自拔于 旨甘宾客之奉,可以取给而不匮。家有祖父书,朝益暮习,励志弗懈,而义理
淤淖,顾乃托之以自况,而见乎辞。千载之下,因其所好,乐而识其趣向者有矣。 日明,智识日长。俯仰天地间,无有愧作,奚求于人何?持于外,视世之不耕
若夫梅之见重于古今骚人韵士,视他物尤相倍蓰。长篇短章,极口赋咏,多不 而粱肉,不学而居位,彷徉华途,以饕富贵者几何。□庭哉所居之室,颜曰“耕
过骋藻思之思,以乐夫一时之赏心。若其孤高清绝之姿,贞白坚雅之操,足以 读问因”。其友方君廷鲁征予记之雅。昔董邵南,唐贞元间隐居安丰,以耕读
媲德而无愧者。独孤处士为然,居西湖二十年,足未尝履城府。大中祥符间, 为业。韩子责之,既赠之以文,复为致诗以颂其美,至今董生之名烜赫宇宙,
累辞征辟,朝廷赐粟帛,褒美加以徽号,至今名耀柬册。世俗言爱梅,独称处 无不识之。若以志达视董生未见□□,安得盛名如韩子者揄扬播颂?乌知今之
士,他人不与也。由是知君子玩物适情,非徒娱耳目之观,盖将以养性灵而务 志达,非昔之邵南哉?志达勉之余,将为子权舆于此矣。系之以歌曰:
滋德焉。子真居是冈之下,当严凝闭塞之时,而一望延迤皆瑶英琼树,孤屿雪 朝出耕兮原田膴膴,薅我粮䅎兮长我禾黍,以耔以耘兮以待时雨;暮归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