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2 - 《石梁纪——天台山石梁云端秘境》

180 | 石梁纪

右，寄托自由心情，也是最潇洒的。
齐周华游览塔头，稽首拜谒，听钟声隐隐自林间来，询之乃是高明，他渡幽
溪，漱福泉，坐般若石头，看贝叶经。他说贝叶经形如古箨，笔笔番字不能辨。
他礼拜当时寺中所奉的铁佛，看见柱头上的对联“赤城霞起以建标，瀑布飞流而
界道”，是孙绰的文辞，书法精妙，但书写者名不经传，他看了传灯的秃笔冢，
念其共成妙谛，给抔土葬之。在圆通洞前，看削壁千仞，锦绣千层，葱葱倩倩，
泠泠欲滴，依恋不忘。于是，他作诗道：
一石当空两石扛，居然石屋豁天窗。
著成止观心无碍，坐到无机虎依降。
风透自能消宿障，月明何处着银釭。
玲珑悟透山灵窍，洞外青松尽宝幢。
齐周华既饱受磨难，似乎在这里大彻大悟，在这里真正地与山灵对话了，他看见
洞后的高崖，崖色犹如观音，树林如经幢，也知晓法相庄严。
齐周华的文字，我是始终欣赏的，他独立特行，爱憎分明，字字句句都是心
语，有妙智。我喜欢他写龙皇堂至华顶的文字。这段路是我经常走的，但我没有
他写得那么笔墨经济。
……又数里为龙皇堂，即唐廉察孟简所建“歇亭”故址也。此正华顶、
石梁分途处。右岐二里许，岭上大小石卵错布，俗呼鸡岩，汉高察当居此，
故号“察岭”。数里过十字路，东溪，西石梁，直北斜径，蜿蜿蜒蜒，横度
华顶。其间无田可耕，无鲜可钓，一片荒土黄茅，冰霜不化，非实赖菩萨化
人，结庐杂处，空谷中千载无足音矣。
华顶之苦，为四大名山所无，但居山人士，以苦为乐，修学精进。他有感而
发，作诗记之。
海东卑湿地弯弯，高独天台不可攀。
净域无非离垢地，华峰原是出头山。
惟生薇蕨冰霜下，俟变风云指顾间。
耐得饥寒方许住，信天翁莫怨缘悭。
华顶之开阔高远，令他豪爽放旷，兴趣所至，非常人所比。
齐周华从华顶下来，就到达石梁，所描述文笔，也非同寻常：“苍龙横悬，
如渴虹猛饮，直走不测之渊。其声则溃溃、漰漰、汹汹、薨薨，若螭龙之斗，日
夜不宁，探首桥边，身凛凛乎其欲坠也。”他站在昙华亭上，俯瞰石梁飞瀑，恍
千百亿雷绕上下四维间，只首一动，两耳如摇鼗鼓然。复俯楹细观，深喜王季重
“吾畏之，终爱之”二语。他作诗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