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6 - 《鹿城史志》二O二一·春夏(总第十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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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下就下,三天后就有规律地刮起“大烟炮儿”。没到过北大荒的人可能
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大烟炮儿”也有写“大烟泡”的,说白了就是
暴风雪。它三天两头的刮,刮起时便相当狂烈。地上的积雪会被卷到空中,
迷迷茫茫的一片,难分东南西北。整个天空被风雪遮盖成灰暗色,空中密
密飞卷的雪片几乎打得人睁不开眼晴。只听得暴风打着尖利的呼哨,挺吓
人的。人只能倒着走,走几步又回头看看。此时的室外温度一般在零下
二三十度。滴水成冰,一点也不夸张。小便马上冻成冰块。出门不带皮帽、
棉手套,很快便会冻伤。晚上懒得上厕所,男的便都在宿舍门口就便,把
门外两侧浇冻成两座尿坡。在阳光映照下,闪着缤纷七彩,为满目洁白的
冰雪世界增添了一道亮丽色彩。
不过,说来也怪,我在那里过了六个冬天,竟然毫发未损,反倒在回
城后的头一年冬天,手上长起了冻疮,哈!
冬天农闲了,可后来大搞起挖渠修水利,起早摸黑的一天也不消停。
水利大会战的宣传把气氛造得足足的,每天一大早就大刺叭响起。大冬天
五点多就须起床,匆匆吃过早饭,就扛起镐头、铁锹被拉往工地。然后每
人分到一二米的地段开挖。那地真的叫“地冻三尺”哪,岂止非一日之寒,
而是非数月之寒。抡起镐头刨了半天,也只刨了个小坑。一天下来,好不
容易总算完成分配定额,可浑身已累得像散了架,内衣裤早已被汗水湿透。
风一吹,变得硬梆梆的,那难受劲儿无法形容。有一次到很远的连队支援,
差点因去大便而赶不上回来的车,人生地不熟,天寒地冻的,真是好惊险,
至今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那时的和后来的我总在想,干吗不等开春化冻后再挖?能不能讲求点
科学种田和效率?要能安排点时间学点文化知识该有多好!前几年宝合来
温时,我问起当年挖的沟渠水利有用上吗?他说有。于是我便略感释然,
总算没白折腾。为此流的大汗,多少也算值了!
人老了喜欢怀旧。说起来不好意思,本人自小就不爱劳动,一上劳动
课总想溜。记得一次拔草,别人都拔了几筐,或几篮子,我却只拔了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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