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7 - 《鹿城史志》二O二一·春夏(总第十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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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小学同学会时,酒席间有一女同学说:你那时学习很好,就是劳动

                  较差。有一次劳动课拔草,你只拔了几根。我说那不至于,几把还是有的吧?
                  都半个世纪过去了,她竟还记得我的这些事儿,真令人惊讶她的记忆力!
                      的确,我小时除了会吃饭和穿衣外,真的啥也不会做,十指如葱。不

                  想后来在北大荒的艰苦环境里竟能适应下来,那种超强的重体力劳动,竟
                  也能对付过来,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
                      除了机务、学校、商店、卫生室和赶马车未干过,几乎所有的活都干过。

                  而有两样工作是很少有人干过的,一是放牛,二是养蜂。
                      大约是在建武装连后,我被调到了后勤排,当了一名光荣的饲养员。
                  其实就是放牛,整天手执一根鞭子跟在一群牛屁股后面转。

                      说实话,当时的失落感别提有多大了,见人总觉不好意思。你想吧,
                  你会羡慕放牛这一工种吗?哪怕养猪也是个技术活呀!除了把牛看住,到

                  时都赶回圈里,把门插上,便不用动任何脑筋了。轻松倒是蛮轻松,悠哉
                  游哉的,可这就是我大好青春年华所要追求的事业吗?
                      那时的师傅叫陈玉廷,山东日照人,矮矮的个子,满脸皱纹,总是笑

                  嘻嘻的,腰黑总扎了根红带子,一副典型的贫下中农模样。他只认得自己
                  的名字,有两个五六岁的女儿。他总是抽自卷的烟叶,先撕一张纸片,卷

                  成尖圆形,倒入捻碎了的烟叶,然后“叭哒叭哒”滋滋有味地抽起来。总
                  见他手不离烟,似乎一根接一根。他说抽纸烟没劲,卷烟叶够劲。我跟他
                  学着卷了一根,一抽,咳,那味又臭又呛,实在不想抽第二口了。回想那

                  段时间里,好像除了从老陈那里学会卷烟叶外,别的似乎就没学到什么了。
                      在那段日子里,因无书可读,我几乎通读了毛选四卷。把那段最有文
                  采的关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话,抄在纸上,边放牛边诵读:你是立于高

                  山之巅可见喷薄欲出的一轮红日,你是大海中隐约可见的一根桅杆,你是
                  躁动于母腹之中即将呱呱坠地的婴儿。于是乎,似看到了光明的前景,生
                  活勇气倍增。

                      果然不久,大概第二年春夏之交,程副连长对我说,你去养蜂吧!把



                                                                                     忆 记
                                                                                   物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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