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59 - 开化古籍丛书之四：春秋经传类对赋等

· 354 · 开化古籍丛书 《太平策》卷二 · 355 ·

长如一日庙堂之上，习于安娱辕门之中。恬于豢养，兵不知律，将不知兵，国 为弊政。且南北之风土不同，生长于南者，则不禁其冷；生长于北者，则不禁
不知将。一旦走檄传警，以弱将冗兵投之敌前，小出则小挫，大举则大北，何 其热，随其土产之宜而用之，可也。若刷东南之马以供西北之用，则立见其死
异驱市人而置之死地耶？ 亡耳。又兼牧于野者，安于水草，习于驰骤，以之临敌，易于鞭策。畜于私家
昔之为元帅为万户为千户镇抚者，皆是披荆棘冒矢石，身经百战万死一生， 者，饱以刍豆，勤于剪拂，一旦置之荒郊，便已瘦弱无力，况当矢石之冲，何
然后报之以此职名也。今子弟承荫，不为降资，是不忘其父而惠及其子，固见 济于用？朝廷失于计画，苟且目前，不循广马之成规，而行刷马之下策，虽曰
朝廷之厚德。然承荫者例皆弱冠乳臭之子，着衣吃饭之外他无能焉，忝赖世资， “和买”，何异白夺？且刷马之政出于亡金，其时邻敌交攻，疆土滋削，未免刷
骤膺异擢。若再有军功，则以何爵赏之？夫兵，凶器也；战，危地也。岂可使 之民间以应一时之急耳。堂堂天朝，不宜蹈袭亡国之遗辙也。兼刷至之马，实
不历事之小儿以当一面之重任哉？兼向出于海放者，今皆无军可管，虚担宣敕 无所用，而民间之怨，皆归于国，甚非经久之计。今民间皆畏惮不敢养马，延

牌面，子弟亦复承袭，尤为冗滥，可尽减并也。 以岁月，民马已稀，万一国家急欲用马，何从而得？宜及闲暇早为之谋可也。
军人自混一以来，久不知兵。昔之善战者，壮而老，老而死，所余今无几 唐初得牝马三千匹徙之陇右，命张万岁掌之。蕃息至七十万匹，分为八坊
矣。都城之下，禁卫军卒每岁雇替应役，倏来倏往，互换代名。甫谙兵事，又 四十八监，各置使以领之。是时天下以一缣易一马。及玄宗以王毛仲为内外闲
复还家。尽皆游惰之夫，岂识战为何事？外路镇守者，不闻兵革，不习骑射， 廐使，东封之日，有马四十三万匹，牛羊称是，此已然之明效也。今国家之地
升斗之粮，不了供给，汲汲焉买卖谋生为糊口赡家之计。况各处军官头目，不 数倍于唐，水草美处尽在版图之中。择宜牧之地，各设牧马监官给牝马。选用
思分镇军户乃国家之士卒，而以该管军人为梯已之丁夫，或令报役私门，或遣 能吏，使专牧马之权，重之以职任，优之以俸禄，责之以成效，不十数年，马

营运远方。上失备御之谋，下夺农商之利，虽名为军，实与百姓等耳。似此之 不可胜用矣。向来家自为牧，衣食之资皆仰于此，取其余而用之，犹且不竭，
徒，使之临敌制胜，惟有束手就擒，虽千百不足以当一二也。 况今以全盛之国，又助之以官府之力？因其旧俗而行之，亦甚易事，何必以刷
昔唐太宗引诸卫将卒习射于庭，谕之曰：“边境少安则逸游忘战，是以寇 马为政，徒结怨于民间也？
来莫之能御。今不使汝等穿池筑苑，专习弓矢，居闲则为汝师，寇来则为汝将。”
于是人思自励，数年之间悉为精锐。夫穿筑之事，自有民役。唐立租庸调法， 介夫又上疏曰，近睹朝廷庶政更新，广开言路。愚尝采摭二十余事陈之省
每丁岁役二旬者谓此耳。今后军官子孙宜择有器识才力者，比民官承荫之例稍 台，自谓言当乎理，事当乎情，可以少裨圣政之万一。而乃视为迀踈不切之论，
优一等，待其久习战事，显立军功，然后复之以祖父之职。军户宜点其丁壮强 为泛常虚调之行，外示容纳，内怀猜疑，展转数月，竟成文具。古人谓忠言逆耳，

悍者，永当官身，勿令交换，朝夕训习骑射，优其衣粮，更立赏格以激励之。 夜光按剑良有以也。苟禄素餐，固可蒙蔽，皇天后土，岂堪厚诬？未几，八月
夫将不在多，兵不在众，若训练之精，蒐阅之勤，将为勇将，兵皆胜兵，孰有 初六之夕，京师地震者三，市庶恟恟，莫知所为。越信宿，而卫辉、太原、平
当其锋者。此事似缓而实急，长计远虑者所宜究心也。 阳等处，驰驿报闻者接踵。虽震有轻重，而同出一时，人民房舍十损八九。震
而且陷，前所罕闻。迄今动摇，势犹未止，亦可谓大异矣。
介夫又论马政状曰，古今立国，未尝怠于马政。盖以边庭守战之备，马不 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间，灾变迭出，而地震者才五。国家自十数年来，凡
可缺，而车辇出入，百官拥从，及檄书交驰，邮传迭发，尤不可一日无也。 三见之。以今考古，未有若此之数数也。汉哀帝初，水出地震，李寻对曰：“四

国朝开基以来，以牧放为俗。羊马之群，遍满谷野。生长草地，不假喂饲之劳。 方中央，连国历州，俱动者其异最大，关东数震，未为大逆。”近者之震，连
随意所用，如取廐中。是以出兵行师，所向无前，皆资马之力也。近年偃武之馀， 亘西北数千百里，而东南亦皆摇撼。以古证今，未见若此之广且甚也，安得不
用马日少，故于马政不复介心。古者给价换马，已非长策；今乃刷马民间，尤 谓之大异乎？庙堂之上，谓宜朝不暇食，夕不安寝。思所以更弦易辙，为修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