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23 - 开化古籍丛书之五：觉非斋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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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其正，阳中之阴也。柔制乎外，而得其道，阴中之阳也。如此，则错举互 为之非也。”予闻之曰：“二说皆是也，然皆不足以知钱子之心，钱子之心岂不
言，无有背于卦爻之义例者，惟公之高资绝识，夐出一世，不待有所传授而与 曰出入无时。莫知其乡者，人心也。失其所养，则夜气之所息，不能以胜其昼
道吻合者。岂区区庸陋之见，敢窥其涯涘哉？第以不解公始作之意，是以缘文 之梏，亡而无所不至矣。养之之要，敬而已。寅宾之时乎旦之气，未与物接，
求义，不能无疑也。乃敢以臆说私自论著，求正于有道之君子，或者千虑一得， 所谓俨若思时也。吾于是时正冠肃容，齐明盛服，穆然若黼扆之在上，森然若
愿效忠焉，非敢求异也。 兵卫之在列，凛然若御史执法之在左右，战兢惕励而不敢肆。且旦若是而不息、
不间断，则养之者熟矣。养之者熟，则此心不放、不鹜，复入以息。融朗光洁，
葵庵说 有若方出之日，可以洞照万类，所谓清明在躬天君泰然者，其气象自不侔矣。
果有得于是焉，盖将无施而不可尚，何名迹是非之足论哉？”钱子闻而喜曰：

卉木于天地间，无情物也。无情故无伪，无伪故不变。是故，莲之洁也， “谅乎斯言之有，以得于吾心也！”间请书其说。钱子，唐武肃王裔孙。性其名，
污之不染也，竹之虚也，窒之不塞也。松柏不以矫揉而屈其劲，芝兰不以幽独 士复其字，而天台其居也。庄静乐易，政尚宽平而果于行。官满去郡，郡民仰
而歇其芳。人则不然，其洁也或污之，其虚也或塞之、矫之、揉之，劲或可屈也， 之如父母，得于是盖不虚矣。
幽之独之芳或可息也。人固灵于物者也，而反物之不如何哉，盖以其灵于物也，
故有情。有情则不能无伪而不变，故不若无情者之无伪无变也。世之君子惧其 瑞之说
有情而伪，伪而变也，则取诸无情无伪而不变者。爱而玩之，以自况而自励焉尔，

非直以玩物适情、留连光景而已也。翰林修撰刘君云高，以葵庵自号，其言曰：“予 秋官尚书郎东阳蔡君安贵以忧去官，营二亲之墓于泉溪之上，建祠堂以奉
岂以是物为可玩可爱邪？盖以其花叶常向日而舒，虽东西旋转每随而向之。日， 先世神主。落成之日，墓上忽产灵芝，一本三秀，朱干而紫荣，高可尺余，其
君象也。臣子慕君之心当如葵焉，是之取尔。”噫！若刘君者，其知为臣之道乎！ 大如碗，光莹烨如也。人皆叹异，以君能尽力于慎终追远之事，以厚民俗，而
夫葵以卉物之微，向日而倾，出于天性，初何情哉？臣子慕君之心，能如葵之 获此休嘉之应。君谢不居，奉以藏之家庙，而敬事唯谨。来京师，为予道其事，
向日，一出于天性。而不留情于顾望，则伪与变，何自而生哉？君子于天下之 且曰：“世固有孝感而获昭应者，若某之于斯也，信有以致之欤？抑偶然欤？
事，惟义所在尽，已而不求诸人，况君臣之间哉？若刘君者，信知为臣之道矣。 谓有以致之人子于葬祭之礼，分内事也，未尝行人所不能行，若古人之为孝者，
托物以名庵，自况而自励焉，岂可与世之玩物留连者概论哉？作葵庵说。 何足以致之哉？谓出于偶然欤？当家庙甫成之日，而茁然秀于吾亲竁穴之上，

又似非偶然者，岂祖宗累世所积，将振发于斯时邪！将何修而可以承之于是而
寅宾轩说 惑焉惧焉？顾有质焉。”予应之曰：“物生天地间，莫不乘气机以发育，而气之
于草木，又易感而易生者。是故，感和气以生者则为嘉祥，感乖气以生者则为
钱子守饶阳，居第之东偏，有轩曰寅宾。说之者曰：“是轩名寅宾，出日 妖沴，虽休咎之征，各以类应，而未尝不本诸人事焉。君子明于天人之道，于
之义也。钱子盖尝仕于朝，近以□弁，今而牧外郡，既不得朝夕见，而心则不 嘉祥之臻，则务德以迎其和；于妖沴之萌，则务德以弭其乖。及其至也，则和
能忘日君象也。乃托是以寓其爱君之诚焉。”有非之者曰：“古之圣人命官以明 者必其应，而乖者虚其应矣。小人昧于此理，漠然而不知省，傲然而不知顾，

历，授时则有迎日之法。《周官》载祀礼，而有朝日之仪，拟诸二者可乎，必 故其应之必与虚也。反是今夫芝草之为瑞，天下之所共知也。不产于斋宫殿庭，
若说者之言。钱子旦必盛服，跂于是轩，以待东方之明。拜跽稽首，若廷臣之 不生于闲旷岁月，□当家庙落成之日，而挺然出于二亲墓上，岂无其故哉？盖
朝见，然于礼，庸无渎乎。况人臣事君，远近疏数，礼有节文。苟不当为，而 顺德格于祖祢，和气畅于幽扃，蒸为灵草，以振发其祥。天理人事昭然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