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4 - 开化古籍丛书之六：棠陵文集、了虚先生集、芙蓉镜寓言

· 020 · 开化古籍丛书 《棠陵文集》卷之一 · 021 ·

除江西，汝愚则自东阳趋侍耳。今嘉靖七年之春，予起废入岭南，帆樯所指， 于一方，而实用之天下者也，其系可谓轻乎？近时居此官者，或外文而去取其
无弗颂先生之惠，咸虑其超擢以去。至省，而颂声逾宏。近偕会鞫诸狱，先生 行，以为敦本焉，而士子因谗抱诎者多矣，似失之刻；或任情而涉猎其文，以
持论平恕，全释良多。与人交，礼修而情浃，虽浪漫如予，亦甚绸缪。予何能 为知要焉，而士子缘雅失录者有矣，似失之玩，恐非所以称也。予同年友祝鸣
舍先生也。无何，天子以先生为江西按察使。同僚谢方伯石厓诸公，役子为别 和先生，绩文砥行于姑溪之上。比举进士，官祠部，未尝废书，日课诗一首，
序，以赠先生，先生亦不鄙予言。予方欲有以致吾忱而无其由，何敢以冗陋辞也。 援翰立成，真得温柔敦厚之旨。孝慈孚于乡党，忠信著于朝省，人皆以此官待之，
今先生之行一方之法归焉。世之称执法者，不过曰能去墨吏若干，能殛鸷氓若干， 而先生竟年资出参吾衢。浙众论未平，而先生自率也。先生出浙四年，岂弟宜
岁成狱若干，听讼若干。其执过也，而必究之。其遗奸也，而必发之。某当道 民，民甚戴之。政事之余，力学如未第时。当道交荐其贤。至是果擢福建提学
所昵也，而弗之原。某权贵所庇也，而弗之顾。初不问其理之当否，概谓之执 宪副。将行，遂安诸生毛凤者，予门人也，其家五世同居，先生尝因公行枉驾，

法。夫法生于理者也，理有其中而法因之。法止于此，而不求之过，亦执法也。 且赐篇章，阖门感德，若失慈父，走书虎清谷口，请予言为赠。余以久疟之后，
周子曰：“杀人以媚人，吾不为也。”此之谓执法。夫立名与媚人，虽清污不同， 种树方勤，姑缓其请。越数日，凤之弟充复来棠陵，必获以去。时，旧疟且作，
厥罪均也。墨吏鸷氓之中，宁无一二冤之者乎？岁狱日讼，宁无任怒而差谬者 情况未佳，念与先生为文章道义者，于今一十八年，丽泽之益，久而弥深，故
乎？小过，宁无可赦乎？遗奸，宁无可纵乎？当道之昵，权贵之庇，岂尽可皆 以今日先生之乘大权、处清秩、立高功为先生贺，以先生之宽大不刻、精明不
罪乎？噫，古之执法也，惟视其中；今之执法也，多失之过，亦由于理之弗明 玩，为八闽士子贺。予虽废弃，故人之道行犹夫予也，又将以自贺云。
尔。夫以先生之凝峻激烈，不患其不执，特患其太执耳。而先生乃平恕焉，人

可亲焉，惠遍于人人焉。此岂世俗之所窥测哉！先生昔佥宪于二地，副宪于兹 贺刘湖州治行第一序
臬，故尝职于法矣，而未之专也。既而参政于此，兹藩间尝用法矣，而未之数
矣。今也职之既专而用且数，予固知先生为古之执法亡疑矣。或曰江西之俗多 国家每三载一朝觐，每朝觐一考察。高皇帝时，第为三等，上者坐宴之。
嚣讼，先生盍尚乎严。於戏，严何足以为先生虑哉！先生之子汝愚，今为名御 睿皇帝时，凡治行超卓者，赏衣及钞，仍宴于南宫。复辟之后，衣宴仍旧，而
史。次子汝臣，为名进士。次效谟、效诠，颖异不凡，他日当与二兄兢爽古人。 钞倍之。自后间一举行，虽举行不常，而等第之严犹昔也。我祖宗之所以劝百
自谓治狱多阴德，子孙必有兴者。以先生之子孙若此，宜益自信，而直以古之 官者，顾弗至欤？正德十四年，实朝觐之期，予同年友刘君养和守湖州，适逆
执法者自任云。 藩变作，当道疏留，不果来觐，天官卿举恒典，以君为天下守第一。嗟乎，天

下守多矣，入觐者亦多矣，而必于君乎归。倘朝廷举祖宗殊典，安能即得君来。
赠贺祝鸣和提学闽中序 夫衣与钞可致君也。南宫内禁之宴之座亦可致乎？故宜得在觐者，庶可以应旨。
天下之守之觐者，岂去似君者乎？而必以归于君。天官卿之意，予可测也。其
棠陵子曰：今之仕宦者，类有牵掣也。至于藩臬重矣，而牵掣愈甚。惟提 意以为吾宁妨朝廷待贤之礼，无宁伤朝廷知人之哲耳。君之治行顾弗章章明乎！
学则有专职，其进退上下，虽监察不得而与焉，故其权则大矣。藩以钱谷会计 君初以南京礼部改侍御史。夫南京礼部之属多矣，侍御史之选精矣，而必于君
为事，臬以簿书期会为事，惟提学则以文字为事，故其秩则清矣。夫天下之理 乎归。君于南京礼部不为第一乎？君以侍御史按关中，值奸寺肆殃关中，民岌

也，以百司庶职焉尔。百司庶职者，举于乡，进于天子，抡于天官，以为之者 岌不保，君力抵之，竟堕祸罝，左迁金坛丞。夫侍御史多矣，毕竟保全者多矣，
也。然非提学之甄别养晦，何自而为之哉！然则提学之功诚不在宰相后，故其 而君独为丞，君于侍御史不为第一乎？君丞金坛时，急民之瘼，助令之休，不
功则高矣。故当其选者，每慎其人。得其人，则一方之人材成矣。夫人材虽出 以丞视丞，而以侍御史视；不以金坛视金坛，而以天下视。予昔奉使至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