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0 - 开化古籍丛书之七：还峰宋先生集、屈骚心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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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岂国家置驿命官之意哉？今春，会四方岳牧、守宰入觐于天子。乃述职 美未尽是也。其事亲孝、事兄恭，训子侄以义方。居乡闾以忠信，慷慨仗义，
之际，咸以斯事体大而蠹深，非一大更定不可，相与条陈利害之说甚众。于是， 能面折人过而不讳，又能急人之难而不以为德，则虽绘李密之鸟、采田广之荆、
大冢宰特采群议，类请于朝，下所司行之。若敛财、恤民、节费、均劳、釐弊 色燕山之桂、艺楚畹之兰、貌淇园之竹、仪梧冈之凤，要未足以概其全也。而
之端，亦既种种矣。复念丞之任匪人，犹未足称是也，乃进诸就铨者而亲阅之， 子何斤斤于二物之伦乎？矧松老则颜衰而脂渗，鹤老则音下而翮不劲，非所以
量地远近与事繁简，因才而授之任。复谕遣之，俾各恭乃职，以需后庸。于时， 语寿之至也。曷少进于此乎？”刘子曰：“某也浅闻，未之能几也，愿夫子进之。”
人思自奋，而理道之兴，庶有日矣。时余君亦在是选。方其得房村也，或谓地 宋子曰：“夫形与神相资而异用，志与气相参而殊趋。是故形气易竭，而神志
当南北要冲，又吕梁为天下险绝，凡往来驻节者无虚时，其繁劳数倍他驿。余 常迥然别也。夫谓松鹤非寿者，得非以其犹囿于形气已乎？若人禀灵异，斯可
君居常嗜文墨，履约素，恂恂若儒者，使之处此，得无有弗堪之情乎？予曰：“不 以超形气而完神志也，卓然不与动植同委，吾固谓南塘君非二物可伦也。则何

然。夫人情之所弗堪者，必谓位卑而志不可行，事冗而力不暇给。虽竭智殚力， 以知之？尝闻养生之道与治生通。南塘君自其壮岁徒手起家逾万金，至今进而
孰与旌而进之？以吾所闻，殆异于此。夫位有崇卑，系乎分事有难易，因乎遇 未已。其第宅园池之美，可称甲于一方，而又善保其有盈若虚而挹不损，非有
职有修废，基于心若是者，皆不可易者也。故知者不逾分以趋时，才者不择事 道而能若是乎？率是以养生，宜其迹与松鹤等，而实且过之矣。昔庄周有云：
而效能，贤者不旷职以辞劳，悉心尽分以安所遇。夫焉往而不得？今房虽要且 ‘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来，是谓葆光。’夫光也者，言乎其
疲，犹有成法新规在，特患人不尽心耳。诚涤虑矢谋惟勤、惟慎，俾物议不自 神志之凝也，即所谓宇定而光发也。葆也者，言乎其藏之久之也。惟神志凝定，
我，而又称衡于上下之交，裁节于丰约之度，无徇人、无弃礼、无或慑于威权， 斯可得而藏之矣，藏斯久而形气可一矣，此养生之要也。而通之以治生，与所

以丧吾守，则礼行而人已安，费有经而公私不匮，将宾至如归，而困弊亦可以 谓盈若虚而挹不损者有二义耶？夫南塘君既已善于居业，则其进于延龄也，有
少息矣。其于国家建官之意、铨司任人之方，不亦胥称而无负乎？夫悉心尽职 弗裕乎？是宜其颜貌精神、含和蓄粹炯炯焉，可久长于世若今日也。使南塘君
者，居下之分也；举能退不肖者，用人之责也。不忧夫分之不易尽而逆虑夫人 由是而益精于其义焉，他日跨黄鹤以招乔松，又奚疑乎？虽然南塘君以隐为德
之不我知，是非君子之用心也。余君明慎而有立者，吾知其必能举若职，以行 者也，裕于养生而不自有其道者也，诚能敦其懿美，完其神志，励其贞清，以
厥志矣。方当更化择人之时，将有旌能而进者，非余君而谁？”遂因诸君之请， 充其隐操皭然无所累于物，则又将为陶潜之抚松，林逋之放鹤，盖至今数百岁
述吾所见闻者以赠。 而常存也。后之称南塘之胜，得不与柴桑、孤山而并永耶？洵若兹，予与子所
论拟又乌足以窥其际哉。”于是，刘子跃然曰：“是真可谓为吾兄祝至寿矣，请
《松鹤图》序 识于图之上方。”

南塘汪君受夫以是岁十一月某日甲子一周。君玉貌珠颜、精神盎溢，盖百 《节孝图》序
岁未艾云。其内弟刘某某以其亲翁时若思《松鹤图》寿焉，又知君与还峰宋子
雅相厚，必欲一言，以为侑。乃询其所以图之意，约之曰：“夫松，生于徂徕 《节孝图》何表贤行也！何贤乎方氏母子之行，而表之也？贞慈而善教，
之山，根盘万石，枝插九霄，叶荫千溪，贯四时、历霜雪而不改柯，非禀贞劲 廉慎以成亲，足以维世风而植人纪矣。故君子重之，重之斯图之，图之不足，

之德乎？夫鹤，出于蓬莱之岛，丹顶缟衣，翩翩然绝尘而举。至其鸣九皋而语 斯咏歌之。始玩易方君有声胶庠，年近艾而未嗣。请于其母程，礼聘里中汪氏
华表也，可以闻于天而警乎人，非得清通之道乎？且咸数百岁之物也。故以是 为贰室。期年而生子希成。甫数月，而玩易君遘危疾，度弗起，乃命嫡郑善视
颂且祝也。”宋子曰：“若是，则于南塘君贞清之行符矣，宜以寿矣。然君之懿 其后，而令汪再适。时汪年才十七耳，指天泣誓曰：“所不与主君，矢志育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