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41 - 罗阳镇志

罗阳镇志

菊贞、詹彩凤随带娘家帮工姚士法赶赴北京，当杨氏一家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抵达京城后，
即直奔夏同善的住处。夏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引荐遍访了在京的浙江籍大小官员三十余人。在

浙籍京官帮助下，由姚士法将诉状递交步军统领衙门。与此同时，夏同善不忘胡雪岩之托，拜
访大学士、户部尚书翁同龢，恳请他去刑部查阅审理该案的全部卷宗。在翁同龢与刑部分管浙

江司刑狱的林文忠（林则徐子）的共同努力下，案情出现转机。慈禧、慈安两宫皇太后亲下谕旨，
重理此案。惊心动魄的“杨乃武与小白菜案”的咸鱼翻身过程由此正式拉开大幕，而幕后的重

要推手之一正是江南药王胡雪岩。胡雪岩与杨乃武非亲非故，更无丝毫利益关系，他的出手纯
粹出于道义，出于儒商对江浙学子士人斯文风雅器重。事后也看出，他非出一时之义气。据说，

最后杨乃武案平案昭雪，从囹圄里出来，由京城返杭州的盘缠，胡雪岩一概予以付讫。足以说
明三年的翻案过程，杨乃武与小白菜从没有离开过他关注的视线。

这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十八浙籍京官，进士出身的他们从中是没有任何私利可图的，甚至
在冤案前景不明朗的节眼上，依然不计得失，押上前程，挺身而出，足见乡谊与心齐。我们今

天有理由相信，当夏同善带着杨氏一家遍访了在京的浙江籍大小官员，其中就有慷慨激昂嫉恶
如仇的潘自彊身影。故有在十八京官的诉状里潘自彊被推为发起人之一。他也肯定知道江南药

王胡雪岩在此案中的运筹。因此，当我在 2012 年 6 月，站在胡庆余堂的高大森严的围墙外，
我脑海里马上浮现千里之外那个叫泰顺的故乡——县城东门外一座叫进士第的老宅院，以及家

乡有关潘自彊兄弟进士及第的种种民间传说。当然，人间天堂里的红顶商人与一个三等小县的
进士能给我联系的纽带，竟然是由“杨乃武与小白菜”这奇案所联袂起来的。不免叹谓世事如棋，

称奇不已。
“杨乃武与小白菜案”至 1877 年彻底翻案。悲剧性故事的结局常常不好玩，只是整个过

程成为后人饭后茶余的谈资。当两位大难不死之人，重回余杭家中时，面对的是妻离子散、家
破人亡凄婉的境地。虽然一批草菅人命的官员被处置了，杨乃武的视为身家性命的举人功名也

被褫夺了。两位主人公在谢幕后重归入芸芸众生，但对于他们的恩人胡雪岩此刻正处于人生的
十字路口。他的如日中天的商业帝国呈现内忧外患的衰败迹象。1877 年，“杨乃武与小白菜案”

结案了，它如同无数琐碎的细屑，对庞大的帝国运转几乎没有丝毫的影响。但胡雪岩的靠山、
封疆大吏左宗棠提出收复新疆的壮志，对垂垂老矣的晚清却如同注了一剂兴奋的鸡血，此事成

与不成都将对帝国产生深远的影响。而恰恰在这关节上胡雪岩被左宗棠拉上这驾西去的马车上，
上了车再也难下来的。

左宗棠从浙闽总督调陕甘总督任上，他要做的一件惊天大业就是收回被阿古柏所占领的
新疆。其收复新疆的主张得到清廷的同意，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主张舍弃新疆，扩建海军确

保东南。而左宗棠与李鸿章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在湘军、淮军平定太平天囯、捻军过程中即
结下梁子。李鸿章不愿看到左宗棠能顺顺当当的抢去收复新疆的大功。因此，左宗棠准备用一

年时间采购和运输军粮，李鸿章也在东边大喊加强海防，提前一步从各省的军费中挤出一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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