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42 - 罗阳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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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做大海军，使得各省原本为新疆筹款的都无法兑现，左的征粮征饷计划捉襟见肘。当靠淮军
起家的左宗棠要带兵开赴新疆之际，却发现军饷尚无着落，并已开始影响军心。如今唯一的出

路就是借洋债。老谋深算的李鸿章早已料到左会出这一险招，于是，他叫两江总督沈葆桢奏上
一本，反对向洋商借款。这明明的釜底抽薪之计，暗地里要让左宗棠的计划中途夭折。朝廷在

左宗棠力谏下，最终同意西征借洋款一千万两。光绪三年（1878）左宗棠成功收复新疆乌鲁木
齐，打通南疆门户。虽然收复新疆节节胜利，但是李鸿章却一直在不同场合喝衰左宗棠，只要

是左宗棠的人，李一概打击报复。而左宗棠把借洋款之事全权交托心腹江南药王胡雪岩去办理，
并奇迹般地顺利落实。这让李鸿章怀恨在心。李鸿章知道胡雪岩是左宗棠的“钱袋”，蓦然大

悟，要真正打败左宗棠，得先打垮胡雪岩，而刺破其经济的钱袋子，即断其一臂。江浙一带是
李鸿章的势力范围，修理商人胡雪岩还是足足有余。于是他慢慢地开始罗织一张大网。李鸿章

非常清楚：江浙一带的生丝在胡雪岩掌控之下，胡的野心是想垄断当地的生丝出口，以其经商
的才智与洋商们一决高低。胡雪岩把手头流动的资金全部变为生丝库存囤积，待机而抛。李鸿

章得知后即嘱上海海关，故意拖延将要到期的收复新疆所借的巨额洋债。因为，此债务的担保
人是胡雪岩，视诚信为命根子的他，只得从非常紧张的资金中抽出代为垫付。就在资金链几乎

要断裂的危机关头，一场有组织的挤兑风暴由北向南，从北京刮向江浙。一个经心打造的商业
帝国顷刻之间土崩瓦解。胡雪岩不是败在商场的竞争对手手里，却成为政治斗争的“殉葬品”。

1885 年左宗棠、胡雪岩同年先后离世。
三

2012 年的 6 月的某日，离开吴山铎的旅社，顺着街边的水流而行。听说离胡庆余堂不远
的元宝巷是胡雪岩的老宅，但那天我徜徉踱步而过，没有进去，说是故居，胡雪岩仅在这里住

上不足十年的时间。从 1872 年建好到 1885 年胡的凄惨离去，这个故居带给他的是最后的晚餐
似的记忆。而帝国送给他的是一张来自京城的抄家诏书。万幸的是，诏书所到之日，他已牛眠

于七尺桐棺，人间的一切于他都已如风而逝。此时，离他意气风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
“杨乃武与小白菜案”不过是 8 个年头。而且两位当事人，一位已成为一个自谋其力的养蚕人，

一位已入定庵堂的看破红尘的尼姑了。他们有没有最后来看恩人一眼？或者是偷偷的混入零落
的送葬队伍里送其一程？一切都了无痕迹了。而潘自彊虽为体制中人，但在晚清的余晖下，一

切讲的是关系与人际。一介清流，虽有满腹报国之志，但却是来自无背景无靠山的僻隅小县的
小进士，在京城无涯宦海里，如同一枚山涧的松果，虽浸染月色的皎洁，有着林下的清泉透明

的胸襟，衮衮诸公中又有几个能体量理解？想当初从千军万马过独木舟式的冲破崇山峻岭而进
士及第，陬隅小县百年来也仅此一二人，那是何等的荣耀。翻翻当时的进士名册，清咸丰年间，

整个温州府共中举人也仅 14 名（永嘉 3 人、瑞安 7 人、平阳 2 人、乐清 1 人、泰顺 1 人）。
泰顺中举一人就是潘自彊。潘自彊在咸丰九年（1859）乡试中式第八十六名，咸丰十年（1860）

会试中式第三名，朝考二等第十二名，钦点户部福建、云南司主事。此案的发生时，他正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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