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42 - 《石梁纪——天台山石梁云端秘境》

330 | 石梁纪

山寺僧人在沉睡的时候，也就是萤火虫修行的良辰。我在一篇散文中这样说。
萤火虫对生存的环境要求很高，在华顶和佛陇石梁看萤火虫，是一种天趣。
华顶山上溪水中多游鱼，它们奋鳍在激流中，赤洒、白壳，最多的是石斑鱼，
这种溪鱼一指或两指阔，自然状态下生长，是最清净不过的，石斑鱼对水质的要
求很高，石桥溪、大同溪和天封溪都放养了许多，禁止捕捉，得到全面保护，石
桥溪中，有人专门养殖石斑鱼，用于农家乐餐桌，让游客们大快朵颐。
陈仁锡说，华顶蛙声皆按板，华顶山的蛙声，是有节奏的。这是真实的。
我在龙皇堂和外湖村听到的蛙声，真的像寺僧笃木鱼似的：kua—，kua kua,kua
kua kua,kua——，kua kua,kua kua kua——，有时候，听水田里的蛙，叫声若
孩童念诗：鹅，鹅鹅，鹅鹅鹅鹅，它也知道骆宾王和华顶王羲之写鹅字的故事？
华顶山坑之中多石蛙，与青蛙、田鸡不同，它的体型很大，如手掌，动作灵
敏，背绿色，蹦跳能力很强，山民叫作泽撞，弹跳撞击有力。用手搔它的腹部，
它前腿紧抱，力量很大，据说蛇是蛙的天敌，但是许多石蛙团结起来，蛇也会丧
命它的紧抱之中。有人见过蕲蛇在追逐一只石蛙，想把它当食物，石蛙跳到水面
突兀的岩石上，就箕踞在那里，昂头正对着它，蛇很高兴，以为这石蛙笃定是盘
中餐也。那石蛙又叫了两声，身边有许多石蛙跳了过来，当蕲蛇接近岩顶那只石
蛙的时候，那只石蛙叫了一声，猛地跳起，一把抱住了蕲蛇的“七寸”。这是蛇
最要命的“死穴”。不管蕲蛇怎么摇晃脑袋，石蛙就是紧抱不放，旁边那群石蛙
一起上阵，将蛇压到，一起滚到水里，结果蛇被活活憋死了。
石蛙多的地方，蕲蛇也多，人们得处处当心。说到山溪之蛇，蕲蛇是一种毒
蛇，叫作五步蛇，其他的有竹叶青、焦尾巴青、火铁链、眼镜王蛇、油菜花蛇、
乌梢蛇等，谈蛇色变。只要你慈善之心，不动伤害之念，走路小心些，先拿根棍
子一路上下敲过去，通知它们回避，还能保证安全。
不管怎样恶毒的蛇，对乌龟是构不成威胁的。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
是四灵兽。玄武是龟和蛇的强强组合，蛇可出击，龟可坚守，但龟蛇敌对起来，
也很麻烦。不明事理的蛇，以为龟好欺负，把它当鸡蛋一样囫囵吞，小的可以整
个咽下去，大的就会卡住喉咙。蛇的绝招就是缠绕。龟一见蛇来，干脆首尾四腿
缩了进去，蛇绳子一样死缠，越缠越紧，不料龟猛地一张壳，一下就把蛇撑断了。
蛇咬不破乌龟壳，龟用壳紧紧一夹，能把蛇夹没命了。当地人叫作克蛇龟，也叫
夹蛇龟，那是蛇的克星。
石梁山溪中有种癞头鼋，也叫鹰嘴龟，大秃头，大弯喙嘴，是平胸龟，头和
四肢不能缩进壳里去。它与溪坑中的石斑鱼一样，对水质的要求很高，那些碎石
和水流，都是它喜欢的生活环境，它的嘴巴如鹰，咬合能力强大，它咬那些螺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