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70 - 顺治开化县志（点校本）

言是好，法言是忌，欲业成如古人也难矣。而谨独于执事有

闻，是谨之得也。顾其志郁而未明，兹敢复以书问。谨之始
论，特以今之为文者，固著书遗意。夫著书者，蓄而有得，
而后泄而为言，故必自创而成一家之说，苟师蹈沿袭他人，

乌在其为立言哉？而执事以书法喻之，类例明甚。顾谨之所
谓弗同者，正谓其象耳。肥、瘦、长、扁、流、整、疏、密、

劲、温十者，书之象也。古之善书者，精无不同，而十者之
象则异。惟精无不同也，故同谓之善书；惟象无不异也，故
各谓之名家。精苟同矣而象亦无不同，是亦臣仆于人而已矣，

奚其善夫文亦何异？于是理道旨趣，犹书之精也；词致体格，
犹书之象也。古之善文者，理道旨趣无不同，而辞致体格则

异。惟理道旨趣无不同也，故同谓之善文；惟辞致体格无不
异也，故亦各谓之名家。理道旨趣苟同矣而辞致体格亦无不
同，是亦臣仆于人而已矣，奚其善？今概论其本之同而不察 第九卷 艺文志三

其末之异，是犹论天地万物之理同而不论其形气之异也，无
乃或几于惠施、公孙龙之说乎？譬之人焉，精神运诸中者同
矣，耳目形诸外者同矣，而貌各弗同。夫精神耳目之不同，

固不足谓之人；而貌皆一，人焉又可谓造物之深功巧妙哉？
史迁弗同于左氏，左氏弗同于古经，殆亦人貌之不同乎？而
学之过者，直欲貌之同而中之，弗同弗计也。夫中与貌兼同，

且未为善化，矧得其貌而遗其中，或并其貌而失之者哉！故
篇中曰：舍其意而师其词，弃其词而模其句，是绘真者不得

其人之神俊而徒貌其体肤，又不得其体肤之完而徒貌其肢节，
其于肖也，终不得矣。谨意谓师其意固无不可，而徒模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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