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91 - 莲都区志

第二十九编 艺文 · 1129 ·

举也，不劳而事集，虽广袤不侔大有，而亘固等之。其可经久与否？吾诚不知。吾知其免屑
越之弊，杜觊觎之萌云尔。
——清光绪《处州府志》

东西岩游记

［明］ 何 镗

海内称十八洞天，括居其一。环括千里内，名山以十数，惟青田石门为最胜，缙云仙都为

最奇，而穹窿崛起、怪伟环峙莫过于宣平之东西两岩。然石门、仙都皆当孔道，古今人不乏游
览，余亦稔寄迹焉。惟两岩旧为丽水西北奥区，去郡城五十里。自宣平半程西入十二里，乡
居人时出夸诩其胜，余顾无造赏者，天生奇物，岂不以地限哉？
万历庚辰（1580）八月既望，晴霁浃旬，余以诗央外兄陈少微曰：“秋日晴晖满竹林，西山
名胜待登临。风流为问东郊客，竹杖芒鞋一赏心。”遂订同往。二十六日癸卯，少微过余，出

通惠门、历邮亭、过稿岭、次周坦，午炊讫，望双峦踞峙如门，林木蓊翳，仅通一径，志称破桥
峡。正统中山寇俶扰数岁，今禾菽垂华，青黄遍野，熙然乐土也。过峡数里，一水蜿蜒东流，
为虎迹溪。度溪而北入宣平官道，遇牧人问径，曰此去西行半里至矣。

余与少微趋行不二三百武，转见一岩，员锐天半，石皆赧色，岩端数松，夭矫摩天，疑海中
员峤移在此间。傍下石磴可百余武，筱竹夹径，如悬电入涧，策杖登蹑至洞外户，两僧来迎，
上入石洞为禅院，故天阅堂址，今称东明洞。宋耆儒蔡伯尹辈以子美《宿龙门奉先寺》诗“天
阙象纬逼”为韵者，乃因王介甫执定“天阙”为“天阅”，误矣。考《杜诗千家注》，龙门乃河中
地，以两山并峙如阙，故云。天阙即对云卧，诗中语多类是者。介甫务为强解，而后人因之不

深考故也。
时日将晡，闻岩下有牛鼻洞，遂沿洞前小径西抵洞下。洞穴架屋，右为佛堂，左傍石鼻悬
注，甚奇。而僧以土石遮塞，连亘为居室，殆损天真。薄暮，回洞上与少微对酌，各书所为诗，
少微一联云：“桥横虎迹千峰合，树杪羊肠一径悬。”余曰：“句与此岩争雄奇矣。”已，就寝。辗

转不成寐，至夜分蹴少微起曰：“四更山吐月，可无一当此境邪？”开户，月镜中天，星斗在岩端
可摘，四山峭杳，少微曰：“‘山静似太古'，惟此地为然。”久之入卧，语儒佛异同，达旦不休。
晨兴饭罢，携杖穿洞左右径至溜峡下，仰视岩顶入霄汉，乃缘石坎而上，仅容一足，见人
粘壁行，如猱挂树，重累相次。又上数十武，转过一峡，壁不容步，余令僧挽余手奋跃而登；又

数武，壁入插杙 ，石隙中布三四板桥为道，相扶得过。由微径十余武达岩顶，而少微杖策独
上移时矣。顶旷然可十数亩，中有土阜，昨所见松树处，倚阜为祠三楹，旧定香院也。祠右有
日月两池，相传左清右浊，今右稍湮，左清冷也。又数武，有八角茅庵两楹，中各陷入为一榻
所，余尝游西山洪光寺见有此制，岂西方法邪？行视罅地、俯瞰四远，见百里内高山锐岊，环

视如莲叶，此岩中秀一菡萏也！昔青莲《登华山落雁峰》谓“憾不携谢朓惊人诗来，搔首问青
天”，今得毋似之乎？然兄诗何必减宣城也！
已下岩，沿腹北转寻清风峡，两崖相临中空，见天光青碧如一线，深入四五十武，凄清觱栗
如风穴。僧谓正统中投崖人抵于此，又为怆然。出峡，一石特起可数十丈，为卓笔峰。峰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