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5 - 开化古籍丛书之五:觉非斋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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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伦品笃至。读其诗,可以想见其为人矣。五言古诗,寤寐陶、韦,出入王、 其徒因一端之善,辄引而申之,俾有所觉,以入于正,若孟子之于夷之、韩子
孟,律诗用事切当类刘长卿,音响浏丽若李义山、许用晦,歌行有侠气,绝句 之于文畅是也。然而生质之美固有,被其师之服而心吾儒之行者,又乌得而深
入晚唐。今于其全集中,择其意工而语纯者,用朱墨识之。其不识者无几,而 议之哉?开化有为老氏之学者曰洞明徐先生,居里之清源观。其徒三人,曰应
犹不忍弃。归之薛君,知师莫如弟子,君必有以教我矣。 真号守元、曰应玄、曰应常,皆善事其师而学其学。先生于其徒严而善教,每
对客坐三子,皆屏息立侍,或终日竟夕,无敢欹侧。命之事,未尝以祈寒暑雨
送徐拱辰膺荐上京师序 辞服劳,唯谨膳羞起居之奉,有孝子慈孙弗能遇者。永乐初,守元受辟为神乐
观道士。又明年,其师化去,守元闻讣,南向号泣,以首顿地,悲不能持。复
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 质衣弊具,仪设位哭奠甚哀。应玄、应常于其师之病且革,侍疾殡殓葬祭,无
“贼夫人之子。”夫开不肯自信其己能,而圣人说之;子路强人所未能,而圣人 所不用其心心。丧事毕,复龛奉其像于修息之室。旦夕必稽颡致敬,出入必告,
恶之。圣人之欲人务实也如此哉!且学古入官,古之道也。既学矣,尚不肯仕, 有新物必荐献,凡事必咨祷若未亡者,迄今不少懈。去年,守元以母丧,例得
况不学乎?为政之道,布在方策,有小大缓急之序,有施为节目之详,体段具 归临,卒丧事即归清源,顾瞻师之丘墓。与其徒游处惓惓焉,弗忍舍也。予方
在,章章可考。必读而后知,讲而后明,其造诣也真,其存养也熟。事物之来, 患风痹,不能良行。应玄明窦氏流注针法,往来为予治疾,因告余曰:“某与
随而应之,无难事矣。不学之人,既不穷理,何由应事?譬之操舟者无楫,虽 守元兄皆髫年同侍先师,寝食不相违者三十年。疾言遽色,曾不少见颜面。及
有技力,且无所施,其克有济乎?而世复有读书数千百卷,操觚吐词,出入经史, 守元兄逮去,而吾师谢世,睽离逮今,怀不能已。幸胥会未几,又将别去,为
顷刻万言而不知止。及分职授事,牵制掣肘,无一字可用。鄙夫俗吏,从事筐 之奈何?”言未既,欷嘘饮泣不自胜。良久,复曰:“吾师与先生缔交甚深,师、
箧簿书者,得资是以借口曰:“是儒者也,是读书能文章者也。”噫!世谓儒者 弟子之间知莫先生悉。守元之行愿得一言,固逾于南金之赠也。敢稽首载拜以
大言无实,莫适于用。正坐此等辈尔,岂圣人所谓有用之儒哉?徐君拱辰,质 请。”予嘉其志,告之曰:“吾儒之教,不过曰忠君、弟长、隆师、亲友而已。”
美嗜学。为文章务明理,以达于用;议论识见,度越人意表,确乎有用之才也。 守元于君亲之恩,既不敢废,而二子于师友之情义又如是之笃,是则虽被黄冠
家贫,以经术教授乡里,取给养母,澹然无仕进心。朝廷下诏求贤,当路者以闻, 之服行,固同乎儒也。而世之峨章甫曳逢掖者或不能,然何哉?异其服而同其
拱辰不知也。逮部符下,拱辰蹙然曰:“读书求道,茫然如捕风。自治且未能, 行,不害其为同也;服同而行异,乃始为异尔。三子之异而同者,予既举以为
何以治人?是举非知我者,直疠我尔。”或曰:“有位者似君苦不多见,君言复 守元赠而其同而异者,吾徒又重有警也。
尔,他人若之何哉?”适丁内艰,未果行。甫服阕,促檄三四至,乃行。行之日,
邑庠士友素善,拱辰以予处其师友间,来征言。予谓拱辰怀可仕之才,而志如 徐氏家范序
漆雕开之未信;负多学之美,而虑有子羔之失,读圣人书是若,可谓能务实矣。
是行也,人民社稷之寄,近在朝夕,方将展布,四体以行。其有用之学,断不 徐为衢族之望。有居开化之富坞者,上世以组织文绮为业,精艺甲一郡。
为大言无实之儒,牵制掣肘,以贻鄙夫俗吏之訾诋也。较然白矣。 洪武间,兄弟十数人虽同一室居,各分财异爨越三十年。其名籍隶工局,岁课
率计丁输官。既各营衣食,日不暇给,公私负逋,上下厌苦之。一夕,弟兄露
送守元徐先生还神乐观序 坐月下,官方责逋课甚急,计无从出。偶相谓曰:“吾祖父居此,能雍睦其家,
而门户日振。自吾兄弟暌背先志,各畜其妻子,日见削弱。今内无理家之长,
吾儒讥杨墨佛老之学,谓其外伦品以自高,不能无戾于先王之道。故每于 外无应役之丁,各自救颠 之不暇,况能裕其家乎?”乃自相谋议,共推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