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3 - 开化古籍丛书之六：棠陵文集、了虚先生集、芙蓉镜寓言

· 158 · 开化古籍丛书 《了虚先生集》卷二 · 159 ·

词致明畅，卒云：“夷齐兄弟让国，夫子许其贤。卫君夫子争国，夫子虽不言，
张孺人墓志 子贡意其不许，故曰夫子不为也。”闻者莫不惊诧。孝友天至，每侍亲侧，辞
色如恐伤。得一甘鲜，必思诸父兄昆弟，由是亲长益怜惜之。尝令史绘古孝友图，
妻妣张孺人丧且三年矣。勉学施翁以蒿葬，不宜久图，所以窆之，而谓谨 持示群儿曰：“此足以训世矣。”其至性如此。时松皋先生任浙佥事，俌随于官，
曰：子宜志孺人墓。孺人长子初许字谨，而孺人辄弃禄矣。谨不及见孺人，独 忽左腿患肿痛。医者云：“痘后中风寒毒耳。”既而自环跳至踝，渐瘦，细杖而
取其闻于人者并其家传，稍稍缀述焉。孺人为女子时，清婉独爱于父母。及为 后行，犹日令家僮洒扫书室，焚香端坐，诵写不倦。松皋先生每念而止之，弗
施氏妇，益操闲柔巽。凡论说必根名理，动作视听依依循轨，则类奇男子之行， 听。先生既迁浙副使，俌疾转剧。先生曰：“吾北人，不便江南风土，吾岂可
内外悉贤之。初年数丧子，恐哭声伤舅姑，饮泣不敢号。舅姑亦感其情，曰： 以官致吾儿疾哉？”欲疏乞致仕。俌从容曰：“我疾日远自瘥，且江南多名医，

“是妇善事我。”念之益。至家遇宾祭，知夫子性严毅，卒应必洁办，且戒诸侍 治疗终便。”先生颇然之，遂出巡金盘诸群邑。俌疾势增甚，医欲遣左右告请
者曰：“若辈宜畏让趋事，无贻主怒。”居常教养之恩意悉周，故侍从威严翁氏 归。俌告戒曰：“吾父方劳苦海上，闻此必大忧伤，勿以我故忧吾父也。”暨先
之威而乐儒人之惠，无敢违命者。孺人育无男子，翁氏每以嗣续为虑，众劝择 生归数日，则脉微语涩，汗出不止，犹强笑语慰之。一日，忽呼父母弟，欲言
婢子纳焉，恐孺人有靳容，乃使人微讽之。孺人曰：“即以宗祀为重，何计于妾？” 不能，但曰“我我”而绝，时戊寅八月廿二日也，年十四。先生哭之，恸曰：
既得子，抚爱若己出，人皆以为难。弘治甲子，染疾剧甚，乃命家人供殓具， “岂予不德而天降之罚耶？”许氏出周文叔，后世封于许，子孙因以为氏。唐初，
曰：“此先王之制，行之何疑。”翁氏问以何言，曰：“君其勿好刚使气以成全德， 谯国公讳诏佐太宗有功，逮元有讳威者，为金吾上将军、济州节度使、汉军兵

则妾死无憾矣。且浮屠之术，儒者弗道。吾家素儒，妾即死，慎勿以妾故事此， 马都元帅，达官士世不绝。至少保公，以全德位冢宰使，海内甚均。松皋先生
以重累吾夫子也。”孺人贤明多类此。生二女尚未字，历年四十二。呜呼！贤 为御史，励风裁时，父子咸以直道忤权奸，罹摈斥而阴福天下者实多。众谓许
如孺人者，虽微婚姻之好，吾其且铭也。铭曰： 氏食天之报，子孙宜益大且昌，而贤慧如俌，偶获夭殁，盖天之未定者哉？松
变旋无方，谓天道荒。适值无常，谓人道茫。既粹厥德，众人咸嗟。德而 皋先生以谨门下士宜志俌圹，遂僭为之铭云：
不寿，天耶人耶。 孰俾尔德，孰俾尔神。变澶弗测，一气孔神。粹而淑者，乃夭厥身。贤而
弗报，谓天谓人。
秀才许俌圹志

崇仁知县陈公碣代家君作
俌之祖讳进，仕至少保，河南灵宝人也。生八子，六登仕籍。长诏举乡科，
诰户部尚书，赞少傅、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诗工部尚书，词知府，论兵 周灭，列国之子孙各自以其国而为姓，后世遂蔓延于天下。陈独裔虞舜，
部尚书，俌即赞子也。谨宦游门下，请为之志。 尤号旧俗，世多显人，至宋益著。有讳冕者，累官至银青光禄大夫，从高宗南
秀才许俌者，松皋先生讳赞子也。生而颖拨，性温雅闲静。厥祖少保公讳 渡，卒于官，三子皆散处浙之上游。季氏居衢之常山东路，是为景初公之始祖也。
进异之，爱倍诸孙。每得上赐珍果彩扇诸物多遗俌。俌生五岁而少保公薨，辄 曾祖讳继芳者，生存心。存心生仕敬。仕敬生公。公讳善，宽厚精敏，读书能

能如长者哭泣尽哀状，父兄伤且奇之。七岁，读古书成诵，属句、学书可观， 一目数行。既而选为邑博士。弟子居数载，有司贡之国学。未几，天子命知江
剧嗜文墨，虽嬉戏亦列书史、置笔砚，诵写如成人，凡群儿伎弄绝不经目。十岁， 西崇仁县。至则别淑慝，休息养民，民甚便之。究敦礼贤士多得其欢心，时康
积书盈几阁，㴀师讲解间，能自发新意。一日对松皋先生讲“夫子为卫君乎”章， 齐吴先生养道家居，公朝夕礼下之，咨访不厌。故一时所施有善政，人谓得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