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9 - 开化古籍丛书之六：棠陵文集、了虚先生集、芙蓉镜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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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处。《诗》曰：“维桑维梓，必恭敬止。”固爱山之道也。然则参与仲车皆非欤？ 《棠陵文集》卷之四
曰不食不践者不忍也，爱山者亦不忍也。不忍之心，人皆有之。仁人孝子有其
有者也，亦有其心而已矣。何必同？吾闻汝和积学而广游能文，以企用立身扬 开化 方豪思道著
名以显，参军于天下皆汝和事也。夫若是则谓之爱参军可也，而何爱山之足云 福清 魏宪惟度选
乎？同年友赵给事鸿逵，汝和友也，要予至其邸，为作《爱山记》。予亦爱山 南城吴学炯星若订
者流，鸿逵之意又何敢负也。援笔成此，殊负兹山。秋风作矣，公车之便，一 裔孙 元启竹友编
过晚香亭下，尚当为汝和竟之。

西野记 记

去吕梁而南三十里，有湾曰考老。风气屯结，树木萧森，江北一佳地也。
周君德深居之，自号西野。德深雅爱士夫，凡泊是湾者，靡不延接尽欢。屦将 蓉溪书屋记
满户，诗已盈壁，而所谓西野者，盖为市矣。予南来，与张席珍同行。席珍每
为余言西野之美，德深之好贤，且欲偕予视其所亲林灵壁之内。盖灵壁述绩于 大司寇绵州金公，在正德初以按察副使家居于州城之东，结屋若干楹，畜

京，而以其内托之尔。呜呼！托妻寄子，世复有若人哉！予由是置德深于襟抱 书万卷。时以诵读为乐，兼诲厥子。前有溪，自州北百余里逶迤而来，南入涪
矣。将至湾，而席珍之舟相失度，无由一至西野矣。二月二十之二日，予亦至湾， 江，名曰芙蓉溪。每当秋候，溪花盛开，延州覆岸，照映溪水，坠若云霞，张
而德深已候予席珍舟次矣，拜而请曰：“西野中尚欠公诗，愿公一往。”言未已， 若锦绣，联若珠具，绰乎若名妹美姬靓妆临镜，天地之文莫此为奇也。公于此时，
大风忽作，若为德深留予舟者。因忆去年自东方归，经吕梁，友人郭水部守衡， 纶巾氅衣，浩歌独酌，想李白清水之思，动高蟾秋江之怀，翛然有葆贞遗俗之
尝欲予少留，云：“此地有周姓者，渴慕君文，当遣报一见。”时予念我坦翁实切， 意，而所谓芙蓉者不在溪而在公矣。及夫元奸既踣，天子思用旧臣，公乃复起
昼夜兼程，弗及待也。重感今昔，为之弭楫。德深延至西野，张宴奏乐，尽出 为按察使，为副都御史，以至今官，所至勋名赫赫，在人耳目。长子鹤卿，举
名公卷册。予即席遍观，不觉吐舌骇叹曰：“是何一布衣之力至是哉！”临行， 辛未进士，检讨翰林，以文华国。次子治卿，举甲戌进士，两历清曹，明慎有章，

请记西野。又专伻远追戒得文乃反。过彭城，予乃裁缄约寄，绐而反之。今舟 一时门第蔚然炳然，世鲜有其匹。以一家之文为天下之文，是谓协于天地之文，
阁鲁桥，春云惨黯，回望西野，何异故邦。柝声灯焰，落莫无聊，聊忆而记之： 芙蓉之于公可并称也。若夫以兹花之晚秀拟公之复显，是又词客之恒谈，而所
野在故居之西，故曰西野。野在腴土，岁保西城，故曰西野。野多贤者车马。《诗》 以愿于公者浅矣。然一家之文，一家之士也；天下之文，天下之士也。公不自
曰：“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故曰西野。或曰：夫幽人贞士，所以惟野之槃 满足，尚友千古之士，若唐韩文公，若宋范文正，以尽发芙蓉之所得。二子绍
者，以其寂而僻之耳。今西野据要津，招引贵客，呵驱之声不绝，歌饮之欢未涯。 其休烈，流辉垂耀，使百世而下皆仰其为文焉。夫蓉溪之在天地，当与公为不
南樯方发，而北棹复临矣。主人仆仆尔，若一驿传吏耳，何取于野哉！西野子曰： 朽矣。豪不类，忝公属吏，公爱之如子弟，然愧无以为助也。兹承公命，诚不

“吾身剧而心实暇也。世之交结士夫者，或利其有以庇我也，或利其有以赂我也， 敢以浅愿公而竟其说如此。
或利其有以显我也。潭不敢有是焉，尽吾真性而已矣。”棠陵先生曰：“夫既无
所利矣，虽处市朝犹夫野也，况西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