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0 - 开化古籍丛书之六:棠陵文集、了虚先生集、芙蓉镜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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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6 · 开化古籍丛书 《棠陵文集》卷之四 · 047 ·
蒙轩”,以纪实也。公谦让不居,乃自匾曰“三至”,以语诸堂陵老农。老农闻之,
养素华林记 喜曰:“美哉,公之轩乎!允哉,公之匾乎!大江之西,自此增一胜矣。彼滕王阁、
相公堂、风月台,又何足言哉!昔苏东坡,三过秀州之本觉寺,僧元澄作堂以识,
予奉家君坦翁先生游齐云岩,有一道士曰汪太元者,粗袍古貌,俯视而低声, 至今其迹不泯,行道者,弭楫停骖焉。夫东坡固一代名人,宜胜此地。然其三
举岩羽流,若皆右之,一揖不再见。询之则曰:是道会方琼贞师也,独居紫霄 过也,不过参禅访旧之风流,未有实德异政,如高吾公之在豫章。吾又不知之
崖下,谢观事久矣。唯崖之理,极其华耳。明日,侍家君往而访之。首至退思岩, 轩之堂之在天下后世,果孰优而孰劣哉?抑闻三过堂成,北涧居简作记,称其
由岩渐升,经骞林园,入风虎关,历朗灵院,登飞雨楼。楼背崖而起,半覆以崖。 负刚明劲正之气,不知死生患难为何物,至今望之,邈在天上。夫能于微踪末举,
崖顶泉洒洒喷楼外,入于石池,池中锦鳞争吸之。每风生,则横斜多态,四时 推扬平生大节,此其笔力有过人处。愧予笔力衰弱,亡以答过客之意,无以重
长雨。前瞰橐驼峰。峰之下,清溪环抱,平畴棋列,烟火千余家,若落花缀地。 公之轩。惟西向再拜,祝曰:公将内陟矣,愿兹轩如召伯之甘棠,永弗败也夫;
岩固兹邦之华,崖又兹岩之华。楼其兹崖之华乎?予父子是以淹留而不忍去也。 愿兹轩如鲁之灵光,岿然独存也夫;愿兹轩如境内之三贤堂,同一崇重也夫。
楼之西为至虚关,左曰真庆,右曰威仁,皆所以事玄武之神也。其西复有石池,
池上一小楼,置钟鼓以司晨昏。楼西数十武,则为云龙关,关外则为西天阁, 南畴记
而五老峰揖于前矣。又星台东卓于插剑雷坛,西峙于展旗斋庖,深隐于飞雨穷
碑,交映于西池。崖之华,于是乎极可以与观相雄长矣,总而名之曰养素华林。 予前来刑部,所居窗下有一树,命曰见树窗。间尝和寮友叶国光《归兴》八首。
既请予大书刻石矣,复请记之。自予之去岩也,今且两月余矣。每厌俗纷,辄 其一有云:“日日西台上,开窗见树孤。释犁坐芳荫,不得比田夫。”时甫脱风
起兹林之想。家君亦屡促焉,乃援翰而复之曰:夫素之与华,犹冰炭之相反也, 沙,颇为简适。虽有南畴之怀,而未切也,故其辞缓以平。春来有事圜扉,昼
岂有处地之华而素之能养者乎?吾观太元栖止甚朴,服食甚约,捐玩好,贱声 不离席,夜不安枕,与罪人相去者无几矣。南畴之怀,怦怦忡忡。故因沈鲁卿
容,寡言笑,蔑机巧,真养之有素者。兹林之华,不过山水楼阙之间,神之所 南畴之请,题诗若曰:“南畴生事佳,往来东皋叟。西台困簿书,对尔北回首。”
据,人之所取,亡预于太元也。尝闻奉新浮云山有华林八百洞,为列仙总会之 所处渐困,其怀稍切矣,故其辞感以悲。未毕事,一日俄被执以去,茫不知所以。
地,使华林而真华也,仙曷聚焉。然则兹华也,只其所以为素欤?呜呼!世有 既至朝门,乃知凡谏南巡者皆五日跪,予不可免焉。跪已以为跪尔,岂意复朝
素其外而华其中,阳为素而阴则华,矫激以为廉,垢敝以干名者,亦有愧于太 挞之。挞已以为凡挞者,皆予等尔,岂意以挞死者相继也。创居无事,唯以赋
元矣。太元为汪廷光之子、汪弘道人之徒,号养素子,其徒琼真亦能守其家法云。 诗为事。其送徐瓯宁诗有云:“玉女峰前春水流,棹歌初歇鸟声幽。烦君早为
营茅屋,不复当年梦里游。”呜呼!南畴之怀至是切矣,故其辞激以决。甚矣,
三至轩记 予之陋也夫!予自昆山以归棠陵之南,有地曰平冈,先人遗田数亩,干溢无所虞。
每岁稼穑其间,固尝躬馈而时课之,以为终身南畴焉矣。越五年,复为贪心所
高吾公之初至豫章也,时维正德九年,官维大参,公则抚流殍、拯疮痍, 使,虽不忘旧怀,然非触之也,深其怀之也未切,而亡有激决之辞矣。辞虽激
虎口之民皆荷更生矣。其再至也,时维嘉靖二年,官维大方伯,公则以敏空簿书, 决,然又未知果不为空言否也甚矣。南畴子之高也,遂其怀而无俟于触,此南
以廉积财赋,以宽结士庶,兵戈之余,屹然镇定矣。其三至也,时维嘉靖三年, 畴子之所以为高也。南畴子,予浙西人也。浙西多腴田,南畴子于先遗之外更
官维大中丞,公则静以矫躁,恕以济苛,劳以损贵,正以远奸,凡百有司则而 增创焉。桑麻粳秫,一望数十里。其俗又多管弦、歌舞、肴醴、童奴之奉,山
惮之,阖十三郡之人,化而德之矣。都台之后,退食有轩,士多过者,题曰“三 水、花石、亭榭、鱼鸟图画之观。每芳辰出游,则画船载酒,歌管齐发,平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