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57 - 开化古籍丛书之七:还峰宋先生集、屈骚心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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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2 · 开化古籍丛书 《屈骚心印》卷二 · 253 ·
靡笄之役,郤克伤矢,张侯所言一段参看,便明白也。“天时怼”句,又是特笔。 成礼,谓考终命者,家有子孙,遵照典礼以行葬祭之事。更无缺典,此谓
言此时我军溃败,陷于敌人杀气之内,一似天昏地黑。其威灵助敌若盛怒者。 之成礼。二字提纲,余皆成礼中之事。会鼓,鼓乐也。会多人以治典礼之事,
岂知天亦实所怼怨于我,而威灵实怒我,故索性假手于敌,致其威灵杀尽将士, 事备而祭享,中用鼓乐以成礼也。下二句,即会鼓中事也。葩,四时之花也。
只轮无归,而后埋骨无人,尽弃尸于原野矣。内治不修,天厌其德。意在言下。 四时有享,享以时花为供,以告时叙之代谢,所以致时思之诚也。舞,即供花也。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传、代,四时之递代而享,亦四时相继代也。“女倡”句,又每一时享,俱用
前叙国殇之事已毕。此追叙其家,以见弃原野之惨也。出,初出师时也。入, 好女倡以供时花而祭享。此于礼之仪无不备,所以为成礼也。
入别家室也。言初出时,将士义不顾家,既不入,别其家而告师之何往。及今, 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往者并无一人得返。莫问弃于何处。其家人纵欲收之,但见平原荒忽,道路迢 此节足上节“传葩代舞”意,而赞叹庆幸之,以反形国殇之可悲也。兰、菊,
迢,更从何处得收之乎!其永弃也。不亦哀哉!而国中家人之哀怨,又何如哉! 即葩也。春舞以兰,秋舞以菊,明四时有传葩代舞之礼也。长无绝于终古,则
《庾子山》句:登楼一望,惟见远树含烟。平原如此,不知道路几千?即此句意。 年年世世之传葩代舞矣。谚所谓:永享千秋者也。兵争之世,多弃原野,得成
旧解但失体认。 礼者何其幸哉!苍苍烝民,谁无此愿!而弃之原野,使不得没于牖下,谁实致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虽离兮心不惩。弓,叶音经。虽,一作身。 之?能不为之动念矣乎!此皆言外之意也。
此因家不得收其尸,心有所不忍,又虚拟其弃原野之形状也。言此弃原野 右《礼魂》。林注:祭善终者。愚按:此篇与前篇紧对,两两相形,以深
之殇者,长剑犹带其身,当争先时亦有夺得秦人之弓而挟之,冀录功者。想其 其悲叹,所以结《九歌》也。与首二篇两两相形,局法相应。中间《湘君》《湘
既死之形状如此,便可以想其心,其身首虽离,其敌凯之奋终不悔也。一念及 夫人》为一偶,大小《司命》为一偶,《东君》《河伯》为一偶,《山鬼》篇独奇,
此,又何忍弃之也耶!抑能不为之动念耶!秦弓焉为楚有,亦特字法。 此第九篇数奇遇,阳九之意也,而此奇中却以“若有人”“山中人”对,此人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雄, 鬼关头,即阴阳消长机缄之倚伏,望否往而泰来,意又寓乎数矣。故以一十一
叶音形。 篇而称《九歌》,言构阳九之数也。此固不必问作者之意然否,而读者得谓其
勇,核其生之所行以武,谓死可谥以武也。“终刚强”句,照“心不惩”句。 然矣。
凌,照凌阵来。余阵可凌,余心不可凌也。心不可凌,则神而灵,其魂魄毅然 《东君》篇“狼、弧”补注:太史公曰:秦之疆,侯在太白,占于弧、狼。
为鬼之雄长,又何疑哉!盖国人弃之,而此褒之,所以慰也。 射天狼之指明矣。
右《国殇》。谓楚之死国事者。《尔雅》:无主之鬼,谓之殇。愚按:文为
吊国殇,意在寤其君。其极写鬼之雄,明非战者之罪也;极写敌之强,罪在不
量力、不度势者也。言天怼怒,谓天厌不修政以虐用其民也。言弃原野之可悲,
及言虽死不惩,所以警惕君心,冀知可恤而悔悟也。此本意不为揭出,则国殇
之吊不关迁客之事,何以文为?
礼魂
成礼兮会鼓,传葩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