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15 - 开化古籍丛书之五:觉非斋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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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定,论功行赏,而二子皆为汉家元勋。然群臣以参有攻城略地之功,当为第一。
而鄂千秋独以萧何保关中,给兵食不乏,宜居参右。盖谓被坚执锐者,特一时 以袁绍为渤海太守
之劳,而保形胜、养士卒,以资进取者,实万世之勋也。高祖从之,既加何以
殊礼而复赏千秋之言,可谓有帝王之略矣。夫名爵者,天命有德之公器,人君 臣谨按:东汉自明章以后,昏君继作,天下大权又归于外戚,则窃于阉竖,
莫得而私也。非其人而予之则亵,当其人而不与则吝,是故三晋世爵而东周不 忠义名节之士网罗无遗,海内衔愤积痛已非一日,汉家元气销铄尽矣。董卓以
能,玉印刓弗予而西楚不能。伯操是柄者,宁能不致意于斯乎? 匹夫之勇,擅废立主,躬行弑逆,所谓凡民罔不欲人得而诛之者。当时兴兵拥
众之徒,咸怀逐鹿之志,心在王室者未闻为谁。袁氏累世树恩,豪杰属望,苟
五年二月朔地震 能明大义以讨贼匡君,庶几桓文之举矣。计不出此,反受卓命为渤海太守,徘
徊顾望,进退维谷。后虽为关东州郡所推,连兵数岁,曾无少分匡复之功,身
臣谨按:人君代天理物,其政化与天地之化相为流通,休咎之征,各以类应。 殁旋踵,二子翦僇,绍亦乌足议哉?大抵人君有天下,如人之有身,不知保摄
孔子作《春秋》,于嘉祥则不书,遇灾异则谨书之,盖欲人君恐惧修省,以保 于强壮之日,及沉疴已深,命脉俱绝,虽有扁鹊,夫何为哉?献帝之世,所谓
致治于无穷也。若夫嘉瑞之至,则以为天降之福,乃不务修德以承之。而骄心 吾末,如之何也矣。故曰,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戒之哉!戒之哉!
日生,变异之动则以为适然,漫不加省而益肆焉。如此,则嘉祥不能致福,而
变异卒为灾矣。汉文帝在位二十余年,小心恭俭,不敢纵逸。故虽有地震之异, 以刘备为左将军
而曾不损其致治之美,岂非人君修德足以消弭天变之明效大验欤?董子曰:“天
心仁爱人君,故出灾异以警动之。”为人君者可不体念之哉? 臣谨按:天下豪杰能建大功、成大业者,必先审事势之逆顺,察人心之邪
正,以决去就。曾不以意气微恩,而忘其大且远者。是故,高祖斩丁公,封雍
交阯吏民作乱,以贾琮为刺史平之 齿,而天下不以为过。范雎偿一饭之德,报睚眦之怨,而后世羞称焉。汉昭烈
以一旅之众困于吕布,间关挫衄,不能保妻子。曹操为击斩布,表为左将军,
臣谨按:贤才,国家之利器,得之则治,不得则乱。况守令,民之父母, 甚见礼重。操之所以遇昭烈者,亦不可谓薄矣。及董承谋诛操,昭烈即举兵应
绥振抚字。一失其道,虽畿甸之民,素被声教,犹不能保其睽离乖背之志。矧 之,略不顾惜,岂忘其私遇哉?盖有以识之矣。方是时,操挟冲人以播弄神器,
荒远之俗悍,轻易怨,而以贪黩聚敛之臣临之,几何不翦为仇雠也哉?交阯素 海内共愤,群起而逐鹿,若袁氏兄弟、刘表、张绣之徒,皆不足畏。所可畏者,
多珍货。灵帝时,前后刺史率以好利执,至贾琮为郡,而吏民歌之。琮之民, 惟昭烈以帝室之胄,又深沉有大志。苟倡声义以号令天下,操则危矣。是故,
即前日之民也,岂薄于他刺史而独厚于琮哉?直以好善恶恶之心,出于人情之 施之以大惠,假之以名爵,为笼络霸縻之术,岂真哀其穷而援之耶?使昭烈不
公有不可遏者尔。方是时,交阯得一贾琮,而蛮貊以化,使帝能尽收天下之英 早悟,而久与之处,能保其克终乎?惟其有见于此,幡然改图,明大义于天下,
才,而用之以维持国家。则炎汉受命之符,未遽陆沉于赘阉之子也。噫!帝能 赫赫焉如秋霜烈日,卒能据有巴蜀为之鼎峙,复延炎汉之祚于既绝之后又数十
知重于一郡,而轻于天下,亦何心哉? 年。昭烈亦人杰矣哉!朱子于纲目之书深正司马氏之失,黜黄初而表章□,以
续东京之续,使天下后世知名义之不可代,大统之不可乱,乘戒之意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