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6 - 开化古籍丛书之六：棠陵文集、了虚先生集、芙蓉镜寓言

· 172 · 开化古籍丛书 《了虚先生集》卷二 · 173 ·

真人情也。或曰恶削弱而悦富强，亦人臣也。二者孰议其端？故妄真之辨，惟 往来出入，变而为形，形气摩荡而化生不穷，若有所造，为之者要之，则真诚
达士能拟其微，而古之所谓真人，世固莫之知也已。徐大夫曰：“仁博达，好理道， 而已。故夫物之生，其动也；若举之，其峙也；若沮之，其转移也；若运使之，
数称其严君，德信实符，其自号古真者也。”予询其里邑人，咸曰大夫语无妄， 是皆天机之动也。而物莫之与知也。天者，即道之谓；而机者，善运动之名也。
为之说古真义云。 以其真诚无状，故取义于是而名之。夫物莫非机之使然，则夫人之有动作情欲
者举，皆机也。机之动未必不善，有不善者，夺于气机而丧其天机也。天机则
毛内翰号三江说 真诚，而气机则矫伪。真诚则归于虚而循其本，矫伪则日趋于物而已矣。此圣
愚之所以异而古之人所以著书明辨者也。昔孔子欲以不言为教，盖动其天机以
古称吴楚多奇胜，而吴至今尤号名区。其山水秀绝非他州比，贤士多居之。 示人，而当时弟子罕能自悟者。《中庸》教下学自变化气质极其成功，与天地参，

三江者，界乎吴楚之间。而于吴尤近，故分列州镇以是属吴。其江实渊汇潢漭， 亦曰诚而已。凡人之所学者，盖欲循其本也。天机者至真诚而虚其本也。夫张
霁朗晦冥之际，可览望燕游。毛先生居吴，雅爱玩之，久而相与忘焉，因取以 生少名天机，既冠，请字于予。予字之以子真，而为之说以归之生。河间人能
自号。谨尝观古之君子，其志趣不在于物，而登眺雅适每自恣于山水间者，非 读书，其父业予，不以其少而告之以此生，其思予言而勉夫。
固耽是以为乐，盖其襟怀超然，自得之妙必假是而后有所寄也。夫襟怀之所蓄
者，大则凡天下之奇胜，虽耳目之所不接，若可为其所独擅。而不然者，虽身 方湖序解
处之亦非其所有，予于是而益知君子之志趣不在于物也。或谓知者乐水，以其

性情之似，故乐之。苟谓其所乐出于性情，则岂待身与水俱而谓之乐耶？后之 昔者圣人之作《易》，首乾坤，其意渊矣，广矣。尝读而叹之，谓微是不
欲知先生取号三江者，观此必能自辨。 足以体天地之撰、通神明之法，故曰：乾坤，《易》之门。坤之爻曰：“直、方、
大，不习，无不利。”直则柔而不屈，方则顺而能贞，直而方则德合无疆而大矣。
养鱼说 孔子广之曰：“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言体《易》者然
也。夫内不直则乱其中而无守外，不方则迁于物而无止。故君子之养心也，必
家有池数亩，水澄莹若汰滓者，念不可久芜，因市鱼纳之，饵育甚。至春 内外交相长养其成其德也。然而徒直内而不能方外者有矣，释氏是也。故虚灵
夏，常搴藻蒅以置诸池。至冬，恐寒江，乃设窝坑以为潜憩之所，复筑墉以捍 虽存而不足以应物，徒方外而不能直内者有矣，陋儒是也。故疲于役心而罕成

獭鹬。由是鱼咸育长。旦暮而候之，水清鱼肥，其游跃唼咀，回旋浮湛，动可 功。君子惟存中制外而交相养也，故体立而不疑于行，德性成矣。夫君子之学
窥眷，因喜其得所，怅怅然而归。既而思庄子所谓鱼相忘于水中、人相忘于道 者，道也，而道莫大于乾坤，乾坤者，君子之则也。尝思之曰：乾坤之德，固
术之语，而叹曰：夫虚而不华，俯然自适，物之情也，道之至也。故困惄则号 相为用而形质不与焉。故敬以直内，乾之不息也。而义以方外，坤之体也。孔
怼，成遂则肆志，皆情之发而性之真也。然则治人者，亦识其性而已矣，容镂 子独于坤云者，广爻辞之义也。古之君子所以成圣王之学者，非以其学之偏而
刻耶？因养鱼得养人之术，遂为说以识。 可致也，必内敬外义而达夫天德焉，故天德达而王道备矣。东园郑公，闽之学
道者也，名其子曰主敬，而字之曰直夫，可谓训以道义矣。直夫复因其所居之

张天机字子真说 湖，自号曰方湖，盖思广其名字之义以成其先志也。古之人所贵乎学者，能修
立以不没其亲云尔。养不足，道也。苟直夫允迪厥言，抑亦可以为孝矣。
虚而有，有而复，灵者道之常也。凡涉于形气者皆谓之有，而生于虚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