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7 - 开化古籍丛书之六：棠陵文集、了虚先生集、芙蓉镜寓言

· 052 · 开化古籍丛书 《棠陵文集》卷之四 · 053 ·

宫室念，手泽弗剪也。今兹义举，愿随采择。”木在户村，去墓二里，即往剪之。 岂偶然哉！观记中所称提举之文章、南和之骁勇、蒲圻之德政，皆非为不善者，
后二日，复至墓下，亲为经营，取庙钟，付宣庙在马庄，去墓亦近。乃先立下截， 宜其有今日也。惜予才力有限，不能筑堵拓地如宋墓之为者。於戏！孔氏其亦
出上截于土中，用木秤而悬之。明日，帅四百人，每百人各守一秤。天忽小雨， 幸而遇予，仅免犁锄之厄也；其亦小幸而不遇有力者，不能尽复其旧也。
豪祝宋公曰：“公不欲是碑之显则雨。”雨则遂止。初甚易起，正则下坠，秤无
力矣，盖木秤止四力，虽多无可容抵。莫姑去，归途大雨，豪如初祝。明日复
往，忽霁，谦策窘豪，乃用四衡木于所立木四面之中，每面用绳十，下系碑身，
上倚横木，每绳用人五，秤亦不废。系金号召，众咸欢踊，如蚁负粒，有倾而
起，上下相续，分毫不爽。时有支木坠于豪前，几为所击。及有风，叶盘旋其

上，工屹乃定。诸生载酒相庆，酹而酌之，分饷群力，各有喜色。豪观前记有曰：
雕镌既毕，树立斯崇。远近嗟称，古今荣观。今断而复续，事半功倍，嗟称荣观，
当不殊初。是日，适祭酒鲁公铎告归，道经下邑，子彭侍行。豪取道前铺迎之，
偶于彭言，彭言诸公，公欣然命驾，谒赏逾时，赋诗而去。沙莽之间，素无人
迹，兹碑才出，便枉名卿，乡人聚观，皆以为异。故豪尝语人曰：“是碑之续，
有六异焉。废钟，一也；储木，二也；止雨，三也；旋风，四也；坠木不伤人，

五也；初立即逢鉴赏，六也。鲁公之书，今之所贵者《多宝塔》文耳。以此校
之，有四胜焉。彼演释因，此照儒躅，一也；彼代岑书，此为自撰，二也；彼
尚为郎早年之书，此己为公晚年之书，三也；彼在名郡，拓之者众，屡经翻刻，
已失其真。此在陋邦，未经打拓，点画如初，四也。”识者谓豪“非妄诞”云。

封孔氏荒茔记

予因治水来北祖村，见地中翁仲岿然，乃下马访之。又见一碑覆地，翻而读之，
为元孔氏茔记。由天铎提举邢洺等州，始家沙河。子福，南和尹；子章，蒲圻尹；
子塔识不花，蒙古教授。四世仕宦，亦沙望族，况又圣人之裔乎？至国朝，其
后有以吏为戎者，族人外之，故北祖孔氏虽多，视兹茔如囹圄然。裔孙整又不
肖，砖石皆鬻诸人，是碑亦已鬻去。鬻者与人有隙，恐为所发，暮夜载还，其
跗则留之矣。诸茔皆为犁锄之场，无可识别，惟东仅留一茔伫立。凄然徘徊而去。

越六日复来，乃亲为凿沟立界，约有七亩，茔前有磉埋地，起以为跗，立碑其
上，即题茔于碑阴，使村氓知所警焉。予因是而感善人之有后，不必于其子孙也。
残芳遗躅，有识者皆歆之。如孔氏兹茔，遭不肖子孙狼藉如此，一旦遇予而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