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4 - 《石梁纪——天台山石梁云端秘境》

32 | 石梁纪

融镜曰：“你是僧耶？道耶？俗耶？”
答曰：“僧。”
问：“受戒否？”
答：“已受具（具足戒）。”
问：“你这样，试有多久？”予略述经过。
问：“谁教你如此做？”
答：“因见古人每多苦行成道，故此想学。”
问：“你知道古人持身，还知道古人持心否？观
你作为，近于外道，皆非正路，枉了十年功夫。岩栖
谷饮，寿命万年，亦不过如楞严十种仙之一，去道尚
远！即进一步，证到初果，亦不过自了汉耳。若菩萨
发心，上求下化，自度度人，出世间不离世间法。你
勉强绝粒，连裤子都不穿，未免显奇立异。又何怪功
夫不能成片呢？”
予被老人痛处一锥，直透到底，复顶礼求开示。
师曰：“我教你。若听，在这里住；不听，任去。”
曰：“特来亲近，焉敢不听？”师即赠以衫裤衣履，
虚云大师像 令剃发沐浴，作务去，并教看“拖死尸是谁”的话。
予从此试粥试饭，及学天台教观，勤劳作务，得师嘉许。
此乃清代同治九年（1870）秋的事情，见之于虚云大师年谱。
融镜法师的望头喝，终于打破了虚云法师的执迷，让他走上正道。不然，虚
云真的陷入迷雾之中，连当个自了汉都不可能。融镜也叫云镜，虚云跟随他学了
五年，总是深深感怀。后来他在《悼天台华顶龙泉庵融镜老法师》诗中说：
临行悲嘱付衣锱，正是薰风四月时。
门外影存陶令柳，堂高难和远公诗。
雨翻荷叶添新翠，泪滴莲根叹色丝。
惆怅吾师真面目，寒光一片透龙池。
领师棒喝两年余，自审通身痛未除。
倘揭盖缠登宝地，便离烦恼见真如。
频沾慈惠春临半，得奉清光月上初。
昨日传闻师坐脱，令人肠结不能舒。
五十年代，虚云大师生病，在梦中赴兜率宫法会，听佛讲经说法，他看见
听众之中就有融镜法师。与无见先睹一样，虚云大师曾有山居诗记叙华顶山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