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94 - 民国开化县志(点校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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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 卷二十二 艺 文
而先生久宦他方。及遂执经问难,则先生又服阕归朝矣。是行,将羽仪天朝,黼黻皇猷,
以为吾衢光。乃予怅别之情,又当何如。《诗》曰:“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
永今朝。”予请歌以寓恋恋之思,又曰:“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
菶萋萋,雝雝喈喈。”予他日又将歌之,以庆圣朝君臣相遇之盛。
了虚先生集叙 汪庆百
余乡水清驶,山壁立,多峰峦;其人率肮脏狷直,拙于逢世而无意于取名。遡昭代正
嘉以前,文学起家,蝉联相望,罕致通显,乃其文章气节,亦多淹灭不传。盖人则使然,
非穷陬下邑之故。若吾了虚先生又其甚者云。先生讳谨,字惟可。其先有吾衍子行,以文
名于世,至其祖父居文山授易,四方宗之。先生以世家子,生而颖异,少而不羁,发愤下
惟,一载而成进士,归而读书西湖不就选。当是时余姚王伯安倡良知之学,中原有何李以
诗古文词主盟坛。先生往复辨难,不务随声。同邑方思道,负才名为豪举,先生视之蔑如
也。此其天才卓荦,不可一世,譬之神龙天矫,难为绁御,是何人者耶。乃余独仰先生志
节之高,蝉脱声利之外,至今未有识之者也。方试南宫对大廷,时宰以其故人子有隽才,
心拟举首,欲笼致一见不可得,困置之殿列。比馆试,复摘诗语之狂抑之,遂拂衣也。夫
昔人耻呈身御史,安有呈身状元。时宰不以为贤而以为憾,是尚足与有为者乎?武庙之季,
虹霓可谓盛矣。奄竖盅惑于内,逆藩窥伺于外,怀抱利器,不胜流涕,痛哭之思,而不谓
中绛灌忌也。岂复区区就一官哉。士固有志,不可则止。先生以之。市井耳食者流,谓先
生豪宕自喜,不得首大廷,怏怏弃去。近世屠长卿氏据以作传,噫使先生锐于世味云尔者,
稍一屈节,如王摩诘柳子厚之为,即巍科华选犹掇之耳,何必为此怏怏。惟其不屈以去,
去而冥心独往,又不善依附标榜以为名高,而又不假年以殁。故至于今先生之文与品,皆
在若亡,而余论其世想见其丰采,殆不能无扼腕三叹于人之难知焉,为表而出之如此。若
其诗文稿仅存十一,或残阙沿讹,非寡味所克定,世当有定而传之者。
《介园别草》序 汪庆百
往予与穉一下帷从事也。予钝甚,寻行数墨,规规尺寸,而穉一超悟世谛时蹊之外,
标奇竖义,使君苗欲焚笔研。然穉一嘤呜臭味,辄推毂阿半无两也。既已名噪南北,而屡
迷五色,文心不少挫。门多问字之车,又与予同山水之癖,啸怀千古,间以余力为诗歌序
记,秘不欲示人。玉楼赴召,令子季温君,始裒次刻之,而问序于予。予卒业焉,窃深为
吾邑忾叹也。邑山川秀丽,在处成局,而原湿衍沃之包举未弘,形家所嗛,以故磊砢英多,
犹吴越之不得与会盟,如金用诚之实学而悭于用,吾惟可之异才而啬于年。其人与其文,
若隐若见。今穉一负绝人之资,学未见其止,遇弗酬其望,是编之留,不又增蒙金锢玉之
惜也哉。穉一于书无所不涉,至其论文,独贵精贵韵,夏后氏之璜,断断不易吾苍璧小玑
也。于古不喜《左氏语》而嗜《世说》;于近世不喜弇州、历下,而取袁钟。晚深禅悦,介
园一蒲团,几欲不立文字。尝见前辈称苏长公之奇,不尽于其《集》,今兹存笥区区者,为
足尽穉一耶。犹记穉一以琴自喜,广汇琴故实洎要渺之论。勒书未就,此殆文人所未办,